忍不住向秦定三倾诉他的不满。
“半年前向提台就以筹练镇筸兵,镇筸兵勇尚未成军为由,不敢顶到前头和长毛、短毛见个真章。
半年之后,向提台仍旧没有上前线的意思,周抚台他们反而让咱们两个顶在岳州前线,这不是欺负人吗
向军门的镇筸兵是新兵,难道你我二人的黔营兵勇和鄂营兵勇就都是百战精锐了”
周凤岐满腹牢骚。
让他和秦定三顶到岳州府前线的是赛尚阿,手持遏必隆刀,口含天宪的钦差大臣的赛尚阿,周凤岐没胆量对赛尚阿的决定品头论足。
不过同为汉將,因进剿粤西髮匪不利,有些失势的向荣,周凤岐在喝高了的情况下,还是有胆子当著秦定三的面说上几句的。
向荣屡屡以镇筸强军未练成,不可轻战浪战为由,不愿意上前线和长毛短毛搏命,周凤岐早有意见了。
毕竟在广西的时候,向荣的部队经常作为清军剿匪的中流砥柱,顶在前头和长毛短毛血战。
进入湖南之后向荣骤然变怂,退居二线,这让周凤岐很不习惯。
“周镇台,你信不过向提台和周抚台,难道还信不过骆抚台么咱们是看在骆抚台的面子上,才来岳州府的。”脸上有些微醺的秦定三不紧不慢地夹了一口菜丟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长沙得守多赖骆抚台之功,骆抚台的筹幄和前程远在周抚台之上。骆抚台说粤西髮匪不日便將前往他处就食,断不会有假。
武汉三镇的髮匪一走,岳州府的髮匪又岂肯久留岳州等巴陵城內的髮匪一撤,咱们顺手收復巴陵,可是大功一件。”
骆秉章守长沙立了大功,现任的湖广总督程矞采剿匪的表现又一言难尽,咸丰早有撤换程矞采的意思。
只是此前碍於上沙危局未解,湖北无虞,这才没有將程矞采革职问罪。
现在长沙保住了,湖北局势糜烂。
程矞采的湖广总督被拿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空出来的湖广总督之位,骆秉章是比较合適的接替人选。
骆秉章的前途一片光明,能力又在周天爵之上,关键是对下又没周天爵那般苛责,那般不近人情。
秦定三认为跟著骆秉章要比跟著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本事没几分、脾气又大的周天爵更有前途,更加舒坦,他早有改换门庭之意。
秦定三愿意带著他的兵涉险来到岳州前线,不是看在周天爵和赛尚阿的面子上,而是看在骆秉章的面子上。
“粤西髮匪真会离开武汉三镇吗”周凤岐有些不確定。
秦定三的如意算盘是建立在武汉三镇的太平军撤走的情况下。
要是武汉三镇的太平军不撤,岳州府的太平军也没缘由会撤走。
岳州府的太平军不撤,就以他和秦定三麾下这些歪瓜裂枣,拿什么去收復岳州府府城巴陵
“去年年初到现在,从武宣到武昌,粤西髮匪打下的城池还少了哪次不是打下一座城池劫掠乾净后就走”
根据过往和太平军的交战经验,秦定三对骆秉章的论断深信不疑,认为太平军肯定会撤出武汉三镇,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两人正说间。
暮色之下,大营外西面的洞庭湖上升起一层淡雾,將营地內的远近灯火隔成虚虚实实的几点。
迎熏门外的清军大营中多日无战,清军將卒鬆懈已极。外哨只是例行巡查,步履懒散,耳边是虫鸣与偶尔传来的犬吠。
谁也未察觉,在营地外围两三里的芦苇盪中,太平军的突袭队已悄悄向他们的营地摸来。
这支突袭队分为三股:一股火攻,携带浸透桐油的火箭,负责使用弓弩拋射火箭入营,点燃清军囤房粮草輜重的营地西南角,以扰乱营內清军的秩序;
一股为负责突击的刀牌手和长枪手,专门破营门与斩首中军;
最后一股是提供火力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