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势头。
湖南的危局不用重典確实难以见效,而曾国藩的魄力和圣眷,也是他们两位湖湘的封疆大吏急需的。
有些事情,他们两位督抚確实不方便亲自下场去做。
张亮基、骆秉章唯一顾虑的问题不是
根据曾国藩的描述,曾国藩要设立的审案局职权过重,他们俩不確定咸丰是否有给曾国藩这方面的授权。
“呃……涤生忧心国事,雷厉风行,实乃我等楷模。只是……这审案局职权甚重,还需从长计议,稳妥行事,先行上摺奏明为好,以免让人抓了把柄。”骆秉章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法难遍及,民无所畏。非常之时,寧可失之於严,不可失之於宽。”曾国藩抬起手,向骆秉章、张亮基显摆了一番咸丰皇帝赐给他那串东珠。
“涤生手中的这串东珠,不似民间凡俗之物”骆秉章的目光落在曾国藩手里把玩的东珠上。
“承蒙皇上恩典。”曾国藩遥遥向北拱手,表情肃穆,“接下帮办湖南团练的差事时,皇上特地摘下他的珠串赏赐於我。”
骆秉章意会,朝张亮基使了个眼色,微微点头。
张亮基领会了骆秉章的意思,猛地一拍大腿,决然道:“好!涤生思虑周详,此议甚好!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审案局一事,就全权交由涤生办理!但凡有需巡抚衙门协调的地方,亮基必定鼎力支持!你我內外一心,必能將这湖南治理得如铁桶一般牢靠!”
曾国藩微微欠身,神色肃然:“国藩必不负石卿信重!”
两人相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曾国藩与骆秉章、张亮基的谈话並未就此结束。
张亮基携曾国藩、骆秉章入內宅,详细计议湖南练勇事宜。
落座后,张亮基率先打开话匣:“涤生,亮基虽忝居抚位,於兵事一道,並不諳熟。对於编练本省乡勇,可有通盘考量亮基愿闻其详。”
张亮基这番话虽是在自谦,然並不諳熟兵事,於兵事方面没有信心也是实情。
张亮基是以精水利、善河工见长,被他的贵人林则徐看中举荐。
被破格提拔以后的张亮基也都是在云南的臬台、藩台当主官。
他唯一一次军事经验是在调署云南永昌府期间。缅甸木邦边夷滋扰边境,张亮基任用永昌土弁左大雄擒木邦匪首,平定了此事。
能得遇贵人固然难得,但更要把握住来之不易的机会。
张亮基也是凭此功从地方知府被正式提拔为按察使,把握住了林则徐为他爭取到的机会,逐渐摸到了封疆大吏的门槛。
不然以他举人的出身捐官,干到知府一级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疆吏想都別想。
“既蒙石卿垂询,国藩敢不竭诚以告近日於寓所同罗山(罗泽南)促膝长谈,日夜思忖,偶有所得,皆是笨拙之策,恐不入方家之眼。”曾国藩先是自谦了一句,隨即话锋一转。
“鄙意以为,今日办团练,若仍循旧例,由各州县乡绅自行其是,或广募乌合,凑数报功,则不过是为绿营再添一群散漫冗兵,徒耗钱粮,於湖湘大局毫无裨益,甚至可能滋生新的祸端。
国藩愚见,练勇之事,当如烹小鲜,亦如种嘉木。初始,火候寧小勿大,根基寧固勿广。其要诀,在於三层递进,步步为营。”
曾国藩伸出三根手指,逐一阐述他对练勇的想法:“其一,选將募勇,贵精贵朴,此为根柢。
绝不滥竽充数。国藩之意,当慎选募勇之员,此员必是吾乡有血性、明道理、不畏艰辛的读书人或者诚朴乡绅,令其返乡,招募知根知底、朴实耐苦之农夫,尤以湘乡、宝庆一带山民农夫为佳,这一带的山民农夫劲悍敢战,鲜有市井浮滑之气。
首批新勇,不求多,但求其精。能精心练就一营或两营之兵,约五百至一千人,使其完全脱胎换骨,即为成功之始。此营,须是样板,是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