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与拉罗克反对者们的愤怒怒吼也如海啸般席捲而来。
也难怪他们如此愤怒,这实在是轻得离谱的惩罚。
以常识来看,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拉罗克的罪名是图谋顛覆国家的叛国罪以及內乱罪。
换了別的时候,若不是总统的干预,恐怕都够得上死刑了。
结果才五年仅仅五年
即使说不上终身监禁,这刑期也实在轻得可笑。
这判决毫无疑问会引发轩然大波。
而且,说是五年,若稍有风吹草动,不就可能通过假释提前出狱
“我作为法律的审判者,自认为这是个合理的判决。如先前所说,综合考虑各方面情况,被告仍有可酌情从轻处罚的余地。”
然而,无论是在办公室里呆若木鸡的德夏內尔,还是周围那些气得抓著脑袋的人,都没能在法官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犹豫或动摇。
“说到底,被告在遇到甘末林司令的镇压部队之前,不过是带著支持者在巴黎大道上游行罢了。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激烈的示威,要说是政变,实在牵强。”
“可拉罗克和爱国联盟可是全副武装的!”
“检察官,这里是法国。”
法官的意思是:在革命的国度——法国,带点武装,也能被视为示威的合理范畴。
况且,说到底,那些所谓的武器也不过是些粗製滥造的玩意。
莫拉斯行动太过仓促,以至於根本来不及装备正规武器,某种意义上,这也成了救了拉罗克一命的“好运”。
“妈的!这是我见过最糟糕的审判!你这个法官,將因这场最糟的审判、最糟的判决被钉在法国歷史的耻辱柱上!”
“哼!”
面对检察官愤怒的咆哮,法官却只是冷哼一声。
他的態度依旧坚决,仿佛在说:我的判决,没有错。
『绝不能让像拉罗克这样的爱国者一辈子烂在牢里。』
他坚定的信念中,带著对拉罗克深深的好感。
他也曾像大多数法国人那样,在大战中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他亲手埋葬了最宝贵的儿子。
因此,对於现政府对英德卑躬屈膝的外交姿態,他由衷地反感,而弗朗索瓦德拉罗克的行动,则久违地击中了他那憋闷已久的內心。
“身为法国人,闹个暴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说有些激进,但终归是出於一片赤诚的爱国心。
再加上,保守派色彩浓重的司法界高层,也暗中授意法官对拉罗克施以宽容。
不仅是他们出於对拉罗克的同情,更因为总统德夏內尔在外交与国防之外毫无实权,却偏偏试图操控司法系统,把法院当成下属使唤,这让他们心中憋了一口气。
可以说,德夏內尔根本没意识到法国司法界那种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以及那种“你越压我,我越反著来”的青蛙心理。
这是他政治上的一记重大失误。
当然,从常识来看,这一切都太荒谬了,但在法国这个国家,“常识”这种东西,早已在大战后的废墟中被彻底掩埋,荡然无存。
“拉罗克!拉罗克!拉罗克!”
一边,是检察官被法庭警卫强行拖走,不停地指著法官怒吼,旁听席也向法官飞掷各种杂物的场景。
另一边,是拉罗克在这样的混乱与眾人山呼海啸的拥护和吶喊声中,走出法庭的场景。
那一幕,仿佛在预示著法国的未来。
......
“嘖,操蛋,居然真成了。”
这便是汉斯对拉罗克只被判了区区五年的全部感想。
从德夏內尔说要请求无期徒刑开始,就隱约觉得哪儿不对劲了,结果事情果然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仔细想想也难怪,这分明是希儿的剧本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