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仁烈狠狠瞪了那商贩一眼,被杨晋一拉着往城北走去。没走多远,身后忽然追上来一人,语气急切道:“二位可是要去雪域?”
见是个卖药郎中,二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那人自顾自地从肩头药袋里摸索起来:“您二位也不必瞒我。这时候来固境城,又是生面孔,不是想去分一杯羹还能为何?”他掏出一只雪白的物事捧在掌心,不等二人反驳,又道:
“实话说了吧,雪域的事早已不是秘密,比您二位早去的人不在少数。恕我直言,那里多二位不多,少二位不少。但若没有这朱睛冰蟾护身,想去沉雪渊碰运气,怕是九死一生。”
杨晋一细看那蟾蜍,虽通体雪白,但纹路生硬,眼中红色更是用朱砂镶嵌而成,与真品那对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眼珠相去甚远。他本不欲理会,却被柏仁烈轻轻拉了下衣袖,余光瞥见一位“老熟人”正从身后走来,当即心念一转,故意提高嗓音问道:“为何没有这东西就要九死一生?”
“小兄弟可曾听说过雪域魔蛛?”
杨晋一故作惊讶:“难道你手中之物与雪域魔蛛有关?”
“正是。”药贩见他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得意道,“天下毒物千千万,但能克制这些毒物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这雪域魔蛛不同,它乃万毒之祖,毒性之烈,世间为尊,能应付这蛛毒的,世间也非这朱睛冰蟾不可。想必二位也清楚,沉雪渊就是雪域魔蛛的老巢。谁要想深入其中,非有冰蟾护身不可。”
杨晋一佯装怀疑:“当真?”
“绝无虚言。”药贩信誓旦旦,“普天之下,能克制魔蛛剧毒的,唯有我这宝贝。二位若是想要,我亏本卖给你们。”
对方一撇嘴,道:“绝无戏言。能克制这魔蛛剧毒的,唯有我手里的这东西。二位若是想先人一步,我吃亏点卖给你们。”
杨晋一声音再次拔高,为难道:“朱睛冰蟾如此贵重,只怕我们倾家荡产也买不起啊......”他将“朱睛冰蟾”四字说得格外响亮。
果然,那位走近的“老熟人”听到这四个字,眼中精光暴涨,一个闪身便到了近前。药贩刚要开口,就被他揪住后领猛地一拽,整个人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假冰蟾也抛向半空。
那人跃起接住“冰蟾”,只瞥了一眼,便狠狠砸在药贩脸上,哑着嗓子骂道:“他妈的,拿个蛤蟆干冒充冰蟾?!”又朝药贩啐了一口。
药贩被假冰蟾砸中鼻梁,当场昏死过去。
杨晋一与柏仁烈地让开去路。那人经过时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柏仁烈盯着那人背影,咬牙低语:“真是冤家路窄。若不是这混账东西,司徒盟主早就宰了吴善德那狗贼!”
杨晋一哼了一声:“堂主知道我们这次要去哪里吗?”
“去哪里?”
“便是要去造访这人的老巢。”
“幻月洞?”
杨晋一点了点头。
原来这“老熟人”正是雪域梅山幻月洞的洞主——裘柯林。
聚义山一役后,此人一直逗留在云山门。张天赐邀他前来时,曾许诺厚礼相赠。裘柯林身为一方枭雄,什么珍宝没见过?此番肯放下身段远赴沧州,实则另有所图——他要的,是当年杨晋一作为贺礼送上玉虚峰的“朱睛冰蟾”。
他此番受到云山门的邀约,立即马不停蹄赶来,只盼殷勤效劳能换来云山门慷慨相赠。不料聚义山事后,他与南疆群雄在云山门论道多日,张天赐始终不提赠礼之事。
昨日傍晚,他终于是厚着脸皮向张天赐开口讨要,没曾想却被张天赐婉言相拒,说朱睛冰蟾送往剑宗一只,另一只为大徒弟丘丰所有,自己不便做主。晚些时候,张天赐又单独寻到他,赠给他一枚九天七彩石作为此次赠礼,并再三叮嘱不可让南疆人知晓,以免厚此薄彼,惹人生怨。
裘柯林见张天赐如此够意思,也不好再强求,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