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山河在陌生的柔软中醒来,意识尚未完全回笼,便感觉到手臂上沉甸甸的重量。
她侧头,看见山日夕枕在她的手臂上,蜷缩着身子,像只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动物。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山日夕的睫毛上跳跃,投下细碎的影子。她的睡颜纯净无瑕,呼吸轻浅均匀,一只手还松松地抓着山河的衣角。
山河静静地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山日夕无疑是美丽的,那种精致与娇柔像是被精心豢养出来的,与她自己在小镇上被风吹日晒的粗糙截然不同。即便是在睡梦中,山日夕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仿佛做着甜美的梦。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山河心中翻涌。这个女孩占据了她的人生十八年,如今却像只受惊的小鹿般依赖着她。她本该怨恨的,可面对这样的脆弱与依赖,怨恨却变得无处着落。
小心翼翼地,山河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刚一动,山日夕就嘤咛一声,更紧地抱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山日夕半梦半醒地呢喃,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别走...”
山河僵住了。这一刻,她分不清山日夕是真的在梦中呓语,还是已经醒了在演戏。但无论如何,那声“姐姐”叫得太过自然,太过亲昵,让她心头泛起一阵陌生的涟漪。
“天亮了。”山河最终开口,声音因初醒而低沉。
山日夕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澈。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抱着山河的手臂,一下子松开手,脸上飞起红晕。
“对不起,姐姐,我睡觉不老实...”她坐起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是不是压麻你的手臂了?”
山河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确实有些发麻的手臂:“没事。”
“那我先回房间了,免得被爸妈发现...”山日夕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昨晚谢谢你,这是我这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雷雨夜。”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山河一人。她靠在床头,还能感觉到枕头上残留的茉莉花香和体温。那种萦绕不散的香气,像是无声的入侵,悄然渗透进她的领地。
早餐时,山河第一次见到了她的亲生父母。
山明远和赵琳坐在长桌的主位,衣着精致,神情复杂。他们的目光在山河身上来回打量,带着审视与愧疚交织的意味。
“在山海中学的手续都办好了,下周一开始上课。”山明远放下咖啡杯,语气公事公办,“你的成绩单我看过了,理科很强,但英语需要加强。日夕英语很好,可以帮你补补课。”
赵琳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转向山河时努力挤出温和的笑容:“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说,你的房间还需要添置什么吗?”
“不用,都很好。”山河简短地回答,低头切着煎蛋。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爸妈别担心,我会帮姐姐尽快适应的。”山日夕适时开口,声音甜美,“昨天我已经带姐姐熟悉了家里的环境,今天打算给她介绍学校的情况。我们还是一个班的呢,多方便。”
赵琳明显松了口气,看向山日夕的目光充满慈爱:“那就好,你们姐妹能相处融洽,我就放心了。”
姐妹。山河咀嚼着这个词,感觉陌生而讽刺。
饭后,山日夕真的跟着山河回到了房间。她自然地坐在山河的书桌旁,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山海中学虽然是公立,但教学质量很高,尤其是理科班。”她调出几张校园照片,“这是教学楼,这是实验楼,图书馆在后面,很大,藏书比很多大学都多...”
山河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山日夕纤细的后颈上。那里有几缕碎发,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
“学校有各种社团,姐姐有兴趣参加吗?文学社很不错,听说你很喜欢诗歌...”山日夕回过头,正好对上山河的目光。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山河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假装在看屏幕上的图片。
“我没参加过社团活动。”她说。在小镇的学校里,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