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只是普通的马贼盗匪作案,每次行动顶多也就几十号人罢了。
然而眼下这情形明显不同,再瞧瞧村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众多尸体,可以想见此次遇害之人数量之多,绝非马贼所为。
刹那间,陈远脑海中浮现出了前些日子在安平县出没的那位古渠帅。
事后,他手底下的人倒是把古渠帅曾经现身此地之事禀报给了他。
只不过当时听闻对方被耿青一枪给吓破了胆,落荒而逃之后,他们便没再多做理会。可是如今目睹大西村这般凄惨景象,陈远心中已然有了个大概的推测。
“难道真的是那帮盗匪干的好事?可他们为何如此残忍嗜杀呢?若仅仅只是为了求财,似乎也没必要痛下杀手吧?再者说了,既然目的在于钱财,又为何还要掳走村民呢?”
陈远喃喃自语道,满脸皆是疑惑与不解。
“不是盗匪,他们更像是流民,只是人数太多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们闯进来了,之后所有人全部活捉,有反抗的直接杀死,老头子也只是因为腿脚不便,这才留下一条性命。”
李老头一脸狐疑地看着陈远,根本不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有能力帮到自己。
他心里满是苦涩,就像喝了一杯苦茶,却找不到地方倾诉。
这种痛苦如影随形,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当看到陈远时,他实在忍不住想要一吐为快。
陈远听着李老头的话,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位老者竟然只有一条腿!
那空荡荡的裤管在风中微微摆动,仿佛诉说着一段悲惨的往事。陈远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定了定神,开始仔细地盘算起来。脑海中的思绪飞速转动,各种可能性在他脑中闪过。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大变,脱口而出:“不好!”
然而此时,李老爹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喋喋不休地哭诉着:“刚刚里正已经来过了,我们村原本有三百多口人呐,可是经过这场灾难,最后只有不到二十个人躲起来才侥幸逃过一劫。而且这里面还有十多个孩子呢,他们当中有些甚至才只有五六岁大呀!没了爹妈的照顾,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以后可该怎么生活下去哟!还有我家的墩儿……”
说到这儿,李老爹的声音哽咽了,泪水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下来。
陈远此时此刻心乱如麻,哪有心思去聆听周围嘈杂的声音。
他的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突然间,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原来,古渠帅抓人竟然是出于这样一个可怕的目的!毫无疑问,他们是想抓捕一些无辜之人当作活靶子来攻城略地。
陈远深知,若想要真正站稳脚跟、建立稳固的势力范围,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据点才行。
像这般四处流窜、居无定所,终究难成大事。回想此前,古渠帅之所以会率众前往安平县,想必也是怀着同样的盘算。
只可惜,那次行动却因为朱高煦的出现而被迫中断,最终落得个仓皇逃窜的下场。
然而,可以预见的是,吃了一次亏的古渠帅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必然还会继续攻打其他的县城。
要攻破一座县城绝非易事,其间必定会死伤无数。可陈远手下的众人又怎舍得轻易赴死呢?
于是乎,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村民们便成为了最佳的“人肉盾牌”和牺牲品。
至于那些不幸身亡的女子们,想来应是那些丧心病狂的流民们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与冲动,一时之间兽性大发所致。
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实在令人发指!
不过,相较于这些,陈远更为关心的问题是——古渠帅究竟准备攻打哪座县城?
毕竟,大西村正处于安平县与平阳县的交界之处。
那么,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古渠帅此次的目标极有可能正是平阳县,也就是蓝兰所在之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