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老臣因为在办理诉讼事务时出了些差错,事后遭到问责,直接就被发配到了这边。仔细算算时间,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了。”说罢,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似乎回忆起那段经历仍心有戚戚。
李裪目光灼灼地深深看了黄喜一眼,心中暗自思忖,仅仅因为诉讼事务后问责,绝不可能被发配到如此偏远的地方,极大概率是黄喜不知在何时得罪了什么人。
在那错综复杂的朝堂之中,不参与任何党派有时候也会被视为一种“错误”。这其中与个人仇怨并无太大关联,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利益。毕竟在官位有限的情况下,你占据了一个位置,其他官员自然想把你弄下来,好让自己人取而代之。
“既然你身为庆源府使,大敌当前,为何独自一人逃了出来,你可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官……”元敬王后正说着,突然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一般停顿下来。她原本是想斥责对方对不起身上那身官服,可目光扫到黄喜身上,只见他此刻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袄子,哪还有半点官服的影子,无奈之下,只能硬生生将即将脱口而出的最后一个“服”字给咽了回去。她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失望与愤懑,眼神中透露出对黄喜这般行径的不齿。
所谓庆源府使,其职责重大,要全面负责庆源镇所有的军事与行政事务,同时还肩负着管理当地全体居民以及调配各种资源的重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府使在当地就如同土皇帝一般,手握相当大的权力,也正因如此,他必须对管辖范围内的一切事务负责,当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都系于他一身。
黄喜身为庆源府使,在这关键时刻,却丢下当地百姓独自逃离,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黄喜心里七上八下,偷偷瞄了眼朱高煦,只见他神色沉稳,老神在在地坐在马上。思索片刻后,黄喜权衡利弊,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黄喜一脸无奈地对元敬王后苦笑着,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王后啊,若真有能力守,我又怎会不守?可您瞧瞧,李芳远身为大王,竟然都撤离了庆源镇,逃进了深山之中,甚至还带走了所有的军队,把庆源镇的百姓彻底弃之不顾。连大王都不管不顾了,那我又能如何呢?我即便有心,也实在是无力回天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摊开双手,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涩。
听到黄喜这低声的嘟囔,元敬王后顿时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臊得慌。的确,李芳远身为大王,都没能把自己的百姓放在心上,又凭什么要求臣子做到呢?但李芳远毕竟是高丽的大王,元敬王后绝不容许黄喜如此对他不敬。她顿时恼羞成怒,脸上泛起一层怒色,大声说道:“大王是为了顾全大局,你怎可与大王相提并论?你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在这种时候,理应身先士卒。就算最终不敌敌军,也该以死明志,展现出文人应有的风骨。你却这般贪生怕死,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黄喜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随后又故意嘟囔着,声音虽小却刚好能让在场人听见:“我要是真有那所谓的风骨,当初前朝灭亡的时候,我就跟着去了,哪还能有机会活到现在,为你们李氏王朝效力办事啊!”
“你……”元敬王后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她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没皮没脸的人,竟然丝毫不以自己的畏缩行径为耻。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黄喜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毕竟黄喜原本是前朝大臣,既然当初能转投新朝,就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类似的举动,这样的人,又怎会坚守所谓的忠义与风骨呢?元敬王后心中一阵无奈与愤慨交织,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朱高煦瞧着黄喜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禁被逗乐了。他在心里暗自思忖,此人倒真是个妙人,行事坦率,起码敢作敢当,比起那些表面冠冕堂皇,实则表里不一、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大臣,不知道强了多少。
“再说了,现在整个庆源镇都已被明军牢牢控制住了,我这老头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大明军队素质确实高,进了庆源镇之后,丝毫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