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文数字,单靠李裪自身的力量绝难承担。但他心中已有盘算——向朱高煦借款。他看得明白,眼下朱高煦仍有需要他的地方,这笔借款,对方应当会应允。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朱高煦听完他的想法后,真的点头答应了。其实早些时候,朱高煦原本的打算,是想将高丽势力迁往中亚、中东一带。可后来,他派往澳洲的人陆续传回消息,在那里发现了大量丰富的资源;与此同时,东南亚不少国家也开始显露异动,局势渐趋复杂。
如今的朱高煦,正需集中精力稳固东夏国的根基,处理建国初期的种种要务,实在分身乏术去顾及东南亚那边的事务。如此一来,将李裪及其势力派往马来群岛,反倒成了一举多得的安排——既借李裪的力量去那边开拓,也能让他牵制当地的局面,省去自己不少功夫。
“可我们终究是高丽人啊,黄大人!”金宗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痛心,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紧紧锁住对面的人,“难道你就不曾想过,让故土摆脱如今的困顿,变得越来越好吗?”
尽管心里早就对黄喜的态度有了七八分的预料,知道他大概率不会轻易动摇,但当这番话真真切切从对方口中说出来时,金宗瑞的眉头还是忍不住蹙了起来,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不满。他实在无法理解,同为高丽出身,怎么会有人对故国的兴衰如此漠然。
“可拉倒吧你!”黄喜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一撇,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嘲讽,“老夫如今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走到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我现在可是地地道道的东夏人,在这儿吃得香、睡得稳,日子过得滋润舒坦,凭什么要跟着你们回去,重新跳进那泥潭里活受罪?”
黄喜向来不在乎旁人对他的评价,是褒是贬,于他而言都如过眼云烟。年轻时的他,也曾怀揣着一腔热血与抱负,渴望能为高丽施展自己的才能,做出一番业绩。可当年李芳远一声令下,将他发配到苦寒的边塞,那漫长的岁月里,他尝尽了孤独与苦楚,曾经的壮志豪情早已被消磨殆尽,那颗火热的心也早就凉透了。
至于现在偶尔辅佐李裪,在他看来,不过是履行之前答应朱高煦的承诺,完成交托的任务罢了,与对李氏王朝的忠诚毫无关系。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心为国的黄喜了,如今的他,只想安稳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朱高煦那边可是明明白白答应过他的,只要他把差事办得妥帖漂亮,往后少不了给他黄喜安排个小官做做,虽说官职未必多显赫,却也足够让他安安稳稳度过后半辈子,不用再为生计犯愁。
“你……”金宗瑞被黄喜这番话堵得胸口发闷,他恼怒地瞪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只觉得对方心里半分爱国的念头都没有,实在枉为高丽人。他深吸一口气,正想再驳斥几句,把心中的愤懑好好说出来。
还没等金宗瑞把话说出口,一旁的李裪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语气平和地说道:“金先生,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不必再为此争执了。”
“这就对了嘛!”黄喜端起桌上的酒碗,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淌下几滴也不在意,他抹了把嘴,脸上露出几分惬意的向往,“等把你们这事办妥,送你们离开之后,老夫啊,就琢磨着讨个婆娘,生个儿子,往后就能踏踏实实在家抱孙子,颐养天年喽!”
李裪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他何尝不羡慕黄喜这般无牵无挂、随心所欲的潇洒?可他终究不能像黄喜那样。他是高丽李氏王朝的皇子,身上流淌着皇室的血脉,即便如今故国倾颓,早已不复往日模样,甚至几近灭亡,他肩上那份对子民的责任,也从未有过片刻的减轻。只要还有一个子民需要他,他便不能停下脚步,更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安逸。
时光荏苒,五年的光阴如同指间流沙,匆匆而过。
这五年里,东夏大地上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建设热潮。在朱高煦的统筹规划与万千百姓的辛勤劳作下,八座规模宏大的城市如雨后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