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岂不是要被同行笑话?两人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一股羞恼涌上心头,猛地撸起袖子,露出细皮嫩肉的胳膊,色厉内荏地嚷嚷道:“呦呵?还敢在这儿耍横?我倒要看看,你这丘八有多大能耐,敢在咱的地界上撒野!”
“耿柏!”
眼看耿柏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股子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悍然杀气几乎要冲破胸膛,二虎赶忙沉声喝止。
他太了解自己手底下这些兵了。这群弟兄们常年在边境与敌寇厮杀,每日都在刀光剑影里讨生活,早就养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二虎毫不怀疑,若是那小厮真敢再往前冲一步,耿柏怕是真能红着眼把人给废了——在他们眼里,这种仗势欺人的货色,还比不上战场上一头嗷嗷叫的野狼。
若是在国外的战场上或是驻地,二虎绝不会拦着。异国他乡,弱肉强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狠厉些根本站不住脚,该出手时就得毫不含糊。
可如今已经回到了京城,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边关,更不是二公子能一手遮天的地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虎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口角就闹出更大的乱子,平白惹上麻烦。他暗自打定主意,先忍下这口气,带着弟兄们离开便是。
耿柏虽憋着一股子火气,额角青筋还微微跳着,但对二虎的话向来是听的。听到那声喝止,他重重“哼”了一声,眼神依旧像刀子似的剜了那小厮一眼,终究是没再往前冲,攥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了。
“走吧,”二虎看了眼耿柏,语气平静了些,“那边估摸着饭菜该备好了,咱们回使馆去吃。”
这点小摩擦,在他看来本就不值当放在心上。出门在外,尤其是带着这么多弟兄,安稳为上。他扬声招呼了耿柏一句,便率先转身,打算就此离去,懒得再跟那公子哥纠缠。
青楼里其余几张桌子旁,还坐着不少开疆军的士兵。他们也是恰逢这青楼新开张,想着进来凑个热闹、解解乏,此刻见二虎要走,纷纷默契地站起身。这些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过的汉子,早已养成了令行禁止的习惯,不用多言,便默默跟在二虎身后。
老鸨踩着碎步匆匆赶来,见两边剑拔弩张的气势已然消弭,二虎一行人正准备离开,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偷偷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脸上堆起惯常的笑,忙着在一旁打圆场。
那被吓退过的小厮心里却还憋着股邪火,方才在耿柏面前丢了脸面,只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不自在。他凑到自家公子哥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语气里满是怂恿:“少爷,您瞧瞧这伙人,真是嚣张得没边了!不过是些当兵的,也敢在您面前摆谱,要不要小的找几个弟兄,暗地里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在这些仗势欺人的小厮看来,只要对方没跪地求饶、没低头道歉,便是没把他们主子放在眼里,就是扫了他们的脸面。他们最是喜欢拿捏那些看着硬气的汉子,尤其是这种身上带着股刚劲的军人——仿佛能从对方的隐忍或退让里,榨出几分虚假的优越感,以此填满自己贫瘠的虚荣心,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比这些流血流汗的人高一等似的。
公子哥斜睨了那小厮一眼,眼中满是不耐,毫不客气地抬脚就往他腿弯踹了一下,厉声道:“滚一边去!没长眼的东西!”
那小厮猝不及防被踹了个趔趄,捂着腿弯不敢作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公子哥虽说平日里爱耍些威风、欺负人取乐,但也不是全然没脑子。方才二虎一声招呼,大堂里瞬间站起来十几号人,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里带着一股子沙场磨砺出的锐气,显然是铁板一块的同伙。能让这么多精壮汉子服服帖帖跟着,这二虎绝非等闲之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真要把这伙人逼急了,自己未必讨得了好,万一一脚踢到铁板上,怕是连家里都未必能轻易摆平。这点权衡利弊的心思,他还是有的。
二虎自然将身后那几句对话听在耳中,眼角余光瞥见那公子哥踹开小厮、没再纠缠的架势,便知对方是打算息事了。他心中微动,却也懒得多做计较,只加快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