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更顺畅些。
说着,他便示意护卫们放缓脚步,跟着乔石的马车往茶铺那边去。
“好嘞,哥几个,去前面茶摊咱们喝茶。”乔石一边说着,一边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牙齿,脸上的笑容如同绽开的菊花,眼睛眯成了两条缝,朝着其余几个车夫大声地吆喝了一声。那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带着几分兴奋与畅快,仿佛一下子驱散了赶路的疲惫。
见到几辆马车缓缓靠近,店小二早已经远远地站在茶铺门口等候着了。他穿着一身打着补丁却还算干净的粗布衣裳,腰间系着一条油渍斑斑的围裙,手里拿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不停地在围裙上擦着。等到乔石利落地跳下马车,他立马满脸堆笑地快步迎上前去,微微弯着腰,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露出了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热情地说道:“各位客官,桌子已经收拾好了,众位快快请坐,屋后有马厩,将马匹先停在那里便好,我们有人喂草料。”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抹布指了指茶铺里面摆放整齐的桌子,又朝着屋后的方向比划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与讨好。
乔石听了店小二的话,也没多问草料和茶水的价钱。在他看来,不管贵不贵,一路辛苦的马儿总得喂饱,这是头等大事。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茶铺,就算想耍些小聪明,也得掂量掂量。他眼角余光扫了眼马小龙身后那二十来个壮汉,个个神情肃穆,站姿如松,身上那股子劲儿一看就不好惹。店家若是真敢狮子大开口,怕是得先问问这些人答不答应。
这么一想,乔石心里踏实了不少,摆摆手对店小二道:“行,那先把马牵去喂好,再给我们上些凉茶,越凉越好。”说着,便招呼其他车夫一起卸车,将马匹往屋后马厩引去。
马小龙的目光在茶摊周遭缓缓扫过,将这里的环境与人事尽收眼底。茶摊不算大,却透着一股子寻常人家的烟火气,总共有着四位工作人员在忙碌。其中两位约莫五十多岁的模样,一位是面容黝黑、双手布满老茧的大叔,眼角的皱纹里像是藏着岁月的风霜,另一位大婶则系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正手脚麻利地拾掇着茶具,两人之间偶尔交换一个眼神、说句简短的家常话,那默契的模样,一看便知是夫妻。
剩下的两个跑腿的小二,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挺拔,动作矫健,一个正忙着给刚到的客人牵马,另一个则端着热茶穿梭在几张木桌之间。马小龙细细打量,发现这两个年轻人的眉宇间,竟与那对中年夫妻有着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的轮廓和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不用多想,便知是店家的两个儿子。
再看这茶摊所处的区域,显得有些偏僻。放眼望去,除了这家茶摊,便只有两座简陋的茅草屋,屋顶的茅草有些已经泛黄,边缘处还耷拉下来几缕,透着几分岁月的痕迹。不远处,还有一个破旧的马棚,木栅栏有些歪斜,顶上的棚子也缺了一角,显然是用了有些年头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建筑,四下里除了风声和偶尔传来的马蹄声,便只有这家人忙碌的身影和客人们的交谈声,显得格外清静。
茶摊就安在两座茅草屋正前方的空地上,约莫有几十平米大小。头顶上方,几根粗细不一的竹竿相互搭着,撑起了一片简易的遮阳凉棚,稀疏的草席铺在竹竿上,能挡住些午后毒辣的日头,却挡不住穿堂而过的风,风里带着些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守着茶摊的是店家的女主人,她生得满脸横肉,颧骨高耸,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和锐利,瞧着就不是好招惹的角色。也难怪如此,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环境本就复杂,往来的多是行商、走镖或是赶路的糙汉,若是女子生得稍微体面些,怕是少不了被人觊觎,凭空招惹来数不清的麻烦。
可即便长得不起眼,甚至称得上粗陋,也未必能完全避开纷扰。总有那么些过路的男子,会借着歇脚、买茶的由头上前搭讪,言语轻佻地骚扰几句。有的是口味奇特,就偏爱这样粗放的模样;更有甚者,根本不挑不拣,只要对方是女子,便想上前凑个近乎,仿佛在这荒郊野外,便能无所顾忌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