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桌上的蓝色琉璃碗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它不再如白日那般流光溢彩,却更显出一种沉静内敛、深邃莫测的美,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这就是他的起点,他的投名状,也是他未来的武器库中,最重要的一件。
思绪及此,薛斩不再犹豫。他快步走到雅间一角,拉动了一根不起眼的丝绳。片刻后,门外传来了王老五恭敬的声音:“东家?”
“王管事,进来。”薛斩沉声道。
王老五推门而入,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的紧张与好奇。他虽不知方才那位“贵客”的真正身份,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和东家空前的郑重态度,都让他明白事情绝不简单。
“东家,那位贵客……”王老五试探着问道。
“此事不必再问,也严禁外传,就当从未发生过。”薛斩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无比严肃,“王管事,从即刻起,兄弟楼进入最高戒备状态。你亲自去办几件事。”
“东家请吩咐!”王老五心中一凛,连忙躬身。
“第一,地下工坊的守卫再增加一倍,全部换上处默送来的、绝对信得过的老兵。所有工匠,即日起未经我允许,不得离开工坊半步,饮食起居皆由专人负责。与他们家人沟通,给予三倍工钱补偿,务必安抚妥当。”
“第二,酒楼内外,加派暗哨。所有生面孔的食客,尤其是那些看似寻常却气度不凡、或反复打听琉璃与我的,都要格外留意,记录在册,随时报我。”
“第三,之前与我们合作密切的几家食材供应商,重新进行背景核查。尤其是张屠户家,那个赵四虽已处理,但难保没有其他眼线。必要时,可以暂时更换部分供应商。”
“第四,准备好足够的现银和易于携带的细软,存放在只有你我知道的隐秘之处,以备不时之需。”
薛斩一条条指令清晰地下达,思虑周详,仿佛早已在心中推演过无数遍。王老五越听越是心惊,但也越感振奋,东家如此布局,显然是要有大动作了。
“是!东家!小的这就去办,保证万无一失!”王老五重重点头,领命而去。
安排完这些应急措施,薛斩的心稍稍安定。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李世民的默许,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的不仅是机遇,更是无数双贪婪、忌惮、仇恨的眼睛。崔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其他世家门阀在得知琉璃之事后,也必然会有所动作。朝堂之上,那些清流御史的攻讦弹劾,恐怕很快就会如同雪片般飞向皇帝的案头。
他必须抓紧时间,抢在风暴彻底成形之前,将琉璃工坊建立起来,产出足够数量和质量的琉璃,将其带来的巨大利益,实实在在地摆到皇帝和朝廷面前!只有用无可辩驳的利益,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才能巩固他那岌岌可危的“默许”地位。
想到这里,薛斩不再停留。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只琉璃碗,将其小心地锁回紫檀木匣中,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凌云阁”,径直向着那隐藏着无数秘密与希望的地下工坊走去。
工坊之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热浪灼人。王铁匠、李瓦匠、张窑头等人依旧在忙碌着,看到薛斩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
“东家!”几人齐声问候,脸上带着疲惫,更带着兴奋。他们知道,自己正在参与创造历史。
薛斩目光扫过工坊内新近烧制出的几件琉璃器——一只晶莹剔透的无色琉璃瓶,一只色泽饱满的红色琉璃镇纸,还有几件正在退火中的半成品。虽然成品率依旧不高,但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诸位辛苦了。”薛斩沉声道,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工坊中依然清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从今天起,工坊需要全力运转,日夜不停。”
他走到那张画满各种图形和配方的案桌前,拿起炭笔,一边飞快地演算,一边对几人吩咐道:
“王师傅,你带人继续优化窑炉结构,我要温度更稳定,升温更快!”
“李师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