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了!即便事后被诟病,也绝不能让突厥如此践踏大唐的尊严!
程咬金、尉迟恭等老将也彻底按捺不住,几乎同时猛地踏前一步,气血翻腾,须发怒张,就要不顾体面、不顾后果地厉声请战!哪怕背上以老欺小、胜之不武的骂名,也绝不能让国格受此奇耻大辱!
就在这万马齐喑、山雨欲来,大唐帝国尊严即将遭受致命重创的危急关头——
一个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出的、忧国忧民的腔调,在文官队列的前列响了起来。
“陛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礼部侍郎崔琰,手持玉笏,缓步出列。他面容清癯,神态看似恭敬沉稳,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与算计。他先是躬身向李世民行礼,然后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了勋贵队伍末尾,那个一直低调站立的浅绯色身影。
“陛下,”崔琰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回荡在寂静的场中,“突厥王子气焰嚣张,辱我国格,臣等亦是愤慨万分,恨不能亲提三尺剑,与之决死!然,我大唐乃礼仪之邦,天朝上国,若任由潞国公、鄂国公等国之柱石下场与一蛮邦王子性命相搏,即便胜了,恐亦惹四方蛮夷嗤笑,说我大唐无人,需仗老将挽尊。且刀剑无眼,若二位国公稍有闪失,更是我大唐无可估量之损失啊!”
他这番话,看似在为国体和老将安危考虑,句句在理,实则堵死了程咬金、尉迟恭等人请战之路,将他们架在了火上。程咬金气得胡子直抖,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李世民眉头紧锁,看着崔琰,沉声道:“崔卿有何高见?”
崔琰再次躬身,语气变得更加“恳切”:“陛下,值此国格受辱、年轻将领受挫之际,正当激励我大唐少年英杰,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方能彰显我大唐人才辈出,后继有人!”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精准”地定格在薛斩身上,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确保全场都能听见:
“臣听闻,临洮县男薛斩,虽年纪尚轻,爵位不显,然——天生神力,武艺超群!更兼忠勇之心,天日可表!昔日其父薛轨将军,便以勇武着称于陇右,虎父岂有犬子?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正是薛县男为国效力、光耀门楣之时!陛下,何不让薛县男出战,一试锋芒?或可出其不意,克敌制胜,扬我国威!”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薛斩身上!
好一招毒辣的借刀杀人之计!
崔琰这番话,可谓滴水不漏,阴险至极!
捧杀:先将薛斩捧到“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忠勇之心”的高度,尤其是抬出其父薛轨,更是无形中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若薛斩拒绝,便是畏战怕死,不仅自己身败名裂,更玷污其父英名。
孤立:强调薛斩“年纪尚轻,爵位不显”,暗示他与之前败阵的程处默、尉迟宝琳等人不同,输了也不算大唐顶尖战力尽丧,为可能的失败找好了“合理”借口,同时也将薛斩推到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逼宫:在国难当头的背景下,将“为国效力”的大帽子扣下来,逼着薛斩和皇帝做出选择。若李世民不允,显得不给年轻才俊机会;若薛斩不战,便是置国家荣辱于不顾。
这简直是将薛斩放在火上烤!胜了,是他应该做的,而且会彻底得罪崔琰乃至其背后的世家集团,未来仕途必然步步荆棘;败了,轻则重伤致残,重则当场殒命,而且会背负“无能误国”的骂名,刚刚有起色的薛家和兄弟楼,也将万劫不复!
程咬金瞬间就明白了崔琰的歹毒用心,又惊又怒,立刻出列反驳,声如洪钟:“陛下!不可!崔侍郎此言差矣!薛斩虽有勇力,但毕竟年幼,未经战阵,岂是那叠罗支的对手?让他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有不测,我等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薛轨兄弟交代?!”他这是真心实意为薛斩着想。
崔琰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回应,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程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