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十名士兵为一组,共同扛起一根重达数百斤的巨木,要求步伐一致,在规定时间内穿越设有泥坑、矮墙、独木桥的障碍路段。任何一人步伐错乱或力量不济,全组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失败。
校场上号子声、喘息声、呐喊声响成一片,泥水与汗水齐飞。士兵们为了共同的目标,拼命调整着节奏,相互鼓劲,彼此支撑。那种原始的、为了集体荣誉而爆发出的力量感,让初次见到的李承乾深感震撼。
他没有摆出太子仪仗,只穿着便服,在薛斩的陪同下静静观看。
“狂弟,此法何意?”李承乾看着一组士兵因一人失足导致全组在泥坑前功尽弃,却无人责怪那人,反而纷纷将其拉起,互相打气后重新开始,不禁好奇问道。
薛斩抹了把脸上的汗泥,解释道:“殿下,个人勇武固然重要,但大唐军队的强大,在于阵型,在于纪律,更在于成千上万人能如一人!这根巨木,便是军阵!泥坑矮桥,便是战场险阻!我要让他们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人的力量终有穷尽,但万众一心,可移山填海!”
李承乾闻言,眼中闪过明悟的光芒,他看着校场上那些虽然狼狈却眼神熠熠生辉的士兵,再对比自己以往在画卷和想象中了解的军队,只觉得一股热血在胸中激荡。
“好一个万众一心!”李承乾赞叹,他忽然脱去外面的锦袍,露出里面的劲装,“孤……我也想试试!”
“殿下,不可!”薛斩和随行东宫侍卫同时劝阻。
“有何不可?”李承乾朗声道,“孤今日非是太子,只是一名想与将士同甘共苦的李承乾!薛将军,可能安排?”
薛斩看着李承乾眼中不容置疑的坚持,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拉近太子与军中关系的机会。他略一沉吟,便点头道:“既然殿下有此心意,自无不可。赵老四!”
“末将在!”赵老四赶紧跑过来。
“殿下加入你们组,你负责照应,务必确保安全!”
“啊?……是!将军!”赵老四先是一愣,随即挺起胸膛,感觉肩上责任重大。
当李承乾真正扛起那沉重的巨木,与普通士兵们肩并肩,听着耳边粗重的喘息和整齐的号子,感受着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和脚下泥泞的湿滑时,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何为“艰苦”,何为“同心”。几次险些脱力,都被身边的赵老四和张老三等人死死顶住。
最终,当他们这组人艰难地冲过终点,放下巨木,不顾形象地瘫倒在泥地里,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放声大笑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与成就感充斥了李承乾的胸膛。他看着周围那些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亲近和认可的士兵,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薛斩将水囊递给李承乾,低声道:“殿下今日此举,胜过千言万语。”
李承乾灌了口水,畅快地呼出一口气,笑道:“狂弟,今日方知将士不易!你这些练兵之法,虽看似……不拘一格,却实有大用!”
然而,校场上的热火朝天与太子的亲民形象,很快便以另一种形式,在长安城的特定圈子里传播开来。
就在李承乾离开军营不久,魏王府中。
李泰听着门客的汇报,胖乎乎的脸上笑容温和,但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霾。
“哦?太子哥哥去了千牛卫,还与军汉们一同扛木头,弄得满身泥泞?”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真是……体恤下情啊。”
他身旁的心腹苏勖微微躬身,低声道:“王爷,太子此举,恐怕意在军中。薛斩得李靖真传,练兵手段奇诡,如今又得太子亲自站台,若真让他练出一支强军,于东宫而言,如虎添翼。而且,外面已经有些议论,说太子殿下不思读书理政,却与武夫为伍,行匹夫之勇,恐非储君之道……”
李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放下玉如意,淡淡道:“太子哥哥关心军务,乃是分内之事。至于外界议论……唉,人言可畏啊。苏先生,这些话,还是少传为妙,免得伤了兄弟和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