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等人,是在策划用伪造的“证据”来坐实那些污蔑?
“还有吗?”薛斩追问,气息因为激动而有些急促,引发了一阵轻微的咳嗽。
石柱连忙帮他抚背,继续道:“还有,关于市井流言的源头,刘司马顺着那几个突然阔绰的闲汉,摸到了一条线,最终指向了……崔家在城南的一家绸缎庄。那绸缎庄的管事,近日常与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接触,出手大方。”
崔家!果然是他们!薛斩心中冷笑。世家门阀,惯会用这种阴损手段。
“另外,”石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刘司马还提到,他暗中调查时,似乎……似乎还有另一股势力,也在关注裴明和崔家的动向,行事极为隐秘,他差点被对方发现。”
另一股势力?薛斩眉头微蹙。会是谁?陛下的人?还是……其他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信息如同破碎的拼图,一点点在薛斩脑海中汇聚。虽然依旧模糊,但大致的轮廓已经开始显现。魏王李泰一系,联合(或利用)崔家等世家势力,正在不遗余力地对他进行抹黑和构陷,甚至不惜动用暗杀手段。而太子李承乾,则是他目前明面上的保护伞。至于陛下……态度暧昧,既维护他这个功臣,似乎也在暗中观察、平衡。
“告诉陈风……和处默,”薛斩喘了口气,吩咐道,“让刘仁轨……暂停对裴明和崔家……的直接调查。对方……已有警觉。让他……转而查一查,那批所谓的从北边来的‘货’,到底是什么?现在……在何处?还有,那个也在暗中调查的……神秘势力,尽可能……摸清其来历,但……不要冲突。”
“是!将军!”石柱凛然应命。将军虽然重伤卧床,但思维之清晰,布局之缜密,丝毫未减!
“还……还有,”薛斩感觉一阵强烈的疲惫袭来,强撑着继续说道,“让刘仁轨……想办法,将我们掌握的……关于裴明与魏王府勾结、试图构陷的证据,不动声色地……透露给……御史刘洎。不必……直接弹劾,只需……让他知道便可。”
石柱眼睛一亮。这是借刀杀人!刘洎此人刚直不阿,若得知裴明此等行径,绝不会坐视不理!之前关于刑部程序的问题,刘洎已经上过奏章,若再有实证,裴明必定难逃一劫!此举既能打击对手,又能将自己隐藏在幕后。
“将军高明!属下明白!”石柱由衷佩服。
交代完这些,薛斩已是大汗淋漓,脸色更加苍白,仿佛刚才那番思考和言语,耗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精力。
“将军,您快歇着吧,这些事情交给属下和刘司马便是!”石柱心疼地劝道。
薛斩缓缓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他确实已经到了极限。身体的虚弱,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敌人不会因为他重伤卧床就停止动作。
他必须尽快恢复,哪怕只是恢复一丝自保的力量。
在程如玉和御医的精心照料下,薛斩的身体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着。他开始能喝下一些稀薄的米粥和药膳,能在旁人的搀扶下,勉强坐起来一小会儿。但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忍受随之而来的剧痛与疲惫。
他不再尝试去主动引导内息冲击那被压制的隐患,那无异于自寻死路。而是按照杨医丞的建议,将全部心神用于“养”。如同呵护一颗被风雪摧残殆尽的种子,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微弱的新生内息,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地、耐心地温养着千疮百孔的经脉,滋养着枯竭的身体本源。
这个过程枯燥而痛苦,进展微乎其微,但他心志如铁,日复一日,不曾有丝毫懈怠。
与此同时,外界因他中毒事件引发的波澜,仍在持续发酵。
数日后,一向以风闻奏事、不畏权贵着称的御史刘洎,再次上了一道奏章。这一次,他没有再泛泛而谈程序问题,而是直接弹劾刑部郎中裴明“结交藩邸,窥探军机,行为不端,有失风宪”,并隐晦地提及了某些官员试图构陷边军大将的传闻。虽然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