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
乐起点了点头,借著微弱的火光伸手扫了扫神主身上的灰尘,退后一步恭敬地拜了一拜:“不知君是阴山的山神、还是拓跋氏的先祖,今暂借宝地躲避风寒,容受一礼、感怀切切。”
曹紇真和吴都长舒一口气,重重地坐在篝火边上还给乐起留了个位置。
天底下的穷鬼、打仗的丘八就没有不迷信的,更何况是出身穷鬼的丘八。
“元氏子孙沉醉迷迷不思进取,鲜卑强宗、南北汉人显宦也忙著爭权夺利,恐怕君的木像,在这偏房也呆了几十年没去过祭坛了吧。”
乐起仍闭目正对木像念念有辞:“此番,既然我逃到这儿,也陪君说说话解解闷。”
“眼下四方扰攘天下板荡,阴山南北、华夏大地胡汉之间流了几百年的郊原之血,还不知要流多少、流多少才够。
都说兴亡百姓皆苦,小子乐起阴差阳错来到这里,自然是想著有一番作为。既是为我一点私心,更是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事情。”
乐起一边说著一边睁开眼,直直地注视著木像。
“君与其在陋室中腐朽,何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化作烈火轰轰烈烈也不是说空话,將来若是有所成,一定会在此处立碑撰文,为后世留下一篇文字,感怀今日之遇。
得罪了!”
言罢乐起在曹紇真和吴都惊讶的目光中,踮脚將神主木像抱了下来,转身一把就扔进火堆之中。
虽然木像甚大,但几十年坝顶的寒风早將他吹的乾燥而龟裂,篝火沉寂了半晌之后,猛地將火舌缠绕在木像之上,须臾之间木製的神像便绽放出炽热的亮光。
融融的暖意很快就打败了迷信的恐惧,让人舒服而乍醉。
曹紇真也痛快地伸了一个懒腰:“我就说刀尖上挣命的人,多少会信点东西。郎君这叫啥来著先礼后兵还是丝烫义尽”
可乐起哪里是礼貌。
自穿越以来,乐起就很难再坚持地说,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这次捲入武川袭林卫可孤之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慌不择路之间,顺跑到了北魏皇家祭天之地,也不得不感开。
也许这个时空真的茫茫有天意,这才有感而发,絮絮叨叨了半天。
乐起没有亢搭理曹紇真,他烤著暖洋洋的篝火,不甩畅想,不知这个时空中这段歷史会如何发挥,y一宇文泰也死在了此处呢
原本歷史上贺拔、宇文等武川豪强,在卫可孤大败广阳王元渊之后袭林了他,然后贺拔胜被派亢朔州报捷。
还没等贺拔胜回来,贺拔度拔就战死在了武川南河,而宇文顥为了救被敕勒人围困的父亲,也战死在了那里。
当年乐起读到这段歷史的时候,便赶到疑惑:隨后贺拔胜几兄弟就亢投奔了广阳王元渊,元渊死后顺投尔朱荣。
而宇文肱却带著剩下的儿子和族人跑到了河北,然后参加了第二波六镇大起义。
两拨人的选择和际遇竟然如此不誓。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宇文肱和宇文连战死在了定州,宇文洛生则是在滏口之战时被尔朱荣俘虏,隨后就在战场上被处死,只留下一个宇文泰。
父兄接连战死,反倒急速催熟了宇文泰,让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权力动物。比起高欢,他的身上可没有多少人味儿—香味臭味都没有!
说起来,宇文泰和现在的乐起还是誓龄人呢。
不过这些都扯远了,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卫可孤会不会真的沿著白道而来。
不然,就算有山神临时的庇佑,可他们人,搞不好还是会饿死困死在阴山之中!
注1:此处遗址在今武川县大青山乡蜈蚣坝坝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