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谋者
邮城。
崔浩端坐於椅上,可没有一会,他又起身在堂中来回步,过一会,又重新坐了下来。
正在他曙不前之时,堂外传来声响。
“郎君!”
“出何事了”
奴僕屁顛屁顛的跑进堂中,喜色说道:“郎君是郎主来了。”
“父亲他怎也——”
话到一半,崔浩一双横眉皱成月牙状,他再次起身,心中暗道大事不妙。
奴僕满脸疑惑,怎郎主来了,郎君却是愁眉苦脸的作態
“父亲亲赴鄴城,我怕是难以相劝吶!”
哀声过后,崔浩急切问道:“父亲至何处了”
“还有十里,郎主已遣人来唤您了。”
“备车。”
是。
车乘之中,年过五旬,身著纯白儒袍,头戴进贤冠的崔宏正假寐养神。
“父亲。”
崔浩跃上车栏,拉开帷帘低身入內。
听得唤声,崔宏依旧闭目不言。
崔浩见状,沉默了片刻,说道:“父亲不该来的。”
“不该我若不来,你到底要捅出多大的篓子”
崔宏睁开双眼,一对威严十足的冷眉直视著眼前的崔浩。
“儿可曾做错了此时与晋军交锋,实为不智,偏偏陛下——“
崔宏见他还在述说大逆之言,旋即出声喝斥道:
“你切莫忘了陛下离你我父子二人只有数里之隔。”
“父亲难道也与他们赞同出兵不成”
崔浩与崔宏二人言语虽有冷锋,但面色始终淡然。
“你常常自比为留侯,依为父所见,差留侯远矣。”
听父亲口出此言,崔浩终是不再先前的淡定自若。
“留侯若在,也定然极力劝诫汉高祖,父亲言儿不及留侯,能否细述”
崔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为父问你,为谋者,是为国谋,还是为君谋”
话音落下,崔浩明白其心意,哑然道:“自古忠孝两难全。父亲要儿取捨其一,儿该是为忠。”
“哈哈哈!”
崔宏似是听见笑话一般,不合时宜的大笑一声。
“世人常誉你多慧好谋,而你却连谋字都不认得。”
被崔宏这么一贬,崔浩无动於衷的静坐著。
崔宏自幼被號为神童,才智於崔浩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阅歷十足,他观后者如视为“孩童”
“为父问你,留侯隨汉高祖之初,是为何谋”
每当谈及张良,崔浩便不由有一些偏执,旁人都称他为大魏留侯,可父亲泼出的一盆-桶桶冷水让他感到迷惑。
“眾將会於薛城时,留侯尚不忘復韩,韩王若堪大任,你觉他可会弃高祖而去”崔宏顿了下,又道:“你只见留侯之智谋,却不知他如何智近若妖,汉高祖定天下之后,功成身退者,几何”
“父亲往前做派,难不成———”
崔宏见他明白一二,脸色也舒展了些许。
他將身子前倾,缓声道:“谋者,不为国谋,不为君谋,为己谋。”
崔浩听著,瞳孔中光亮不復。
“若只顾明哲保身,对诸事视而不见,岂岂为臣子之道”
“你年岁不小,此时你尚未及冠,为父或许会夸讚你一番,为父年迈,你已至而立之年,族中唯你我父子二人身居高位,执掌权柄,你要依然执迷不悟,迟早牵连无辜之人。”崔宏语重心长道。
“父亲凭心而论,陛下遣十万兵马南下,所为是何我大魏国力不及晋,即使阻挡了晋军一时,长久之下,必要被拖垮,刘裕耗得起。”
“然也”
崔浩以为他是要让自己继续推演,遂正色道:“今年是否有霜降,尚未定论,平城周遭户骸遍地,大仓之中余粮不足以賑灾,从冀州拨粮,路上损耗与地方贪墨,能到百姓手中不及十之一二,
父亲心知肚明。”
“你所要阻拦,正是那群鲜卑人日夜所盼,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