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天降
十一月中旬,毛德祖已率军围蠡城第七日,晋军士气涨跌如山道一般。
在刘义符立三法之后,军中士卒已不敢擅自劫掠財物,
一军有一军的府库,攻下城后,按功劳封赏。
毛德祖看著眼前的破落山城,要想让魔下士卒激起斗志,实在有些困难。
尹雅是无才能,但蠡城墙道狭窄逼仄,一列墙占数十人,两列近百人,晋军纵使有百万数,能攻城者也不过一千,加上山林地势险峻,草木滚石充足,毛德祖为了保全人马,
只待放缓进展。
攻城往往都是前几日士气最盛,一旦拖延下去,则会如提坝泄洪般激流不止。
山道上,四名役卒使出浑身解数,推著驴蹄卡在沟里的粮车。
似如这般情形的隨处可见,哪怕是有牲畜运粮,从山底运到山腰,运十车便要翻上一两辆,短短一个时辰不到路程,却有著千里般的窘境。
“王將军已克檀山坞,特遣仆前来问將军何时能克蠡城”
毛德祖思著,回道:“三日。”
“唯。”
驛卒得到答覆后,未有片刻停留,赶忙下了山。
待其走后,毛德祖抬头看向那巍立在山前的城垒。
正当其一筹莫展之际,陈泽带著一位弯曲著腰的老叟快步赶来。
毛德祖偏身看去,只是一眼,皱著的面庞遂即舒展开来。
“毛公,这位阿翁乃是老山民,居住於山中数十载,蠡城正面难以攻克,他说有一条小道,可直通於其背听陈泽说著,老翁也隨即附和著,只是后者的口音极重,让毛德祖倾听时感到些许吃力。
“你说登上山岭有一陡壁,可从其入蠡城”毛德祖问道。
像这样的山城,往往都不可能只有正门两条路可走,或许在暗中修建栈道,也犹未可知。
毛德祖看向陈泽,虽然他见陈泽面露喜色,八九不离十,但还是忧心问道:“你可带人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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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是有,只是需要攀过峭壁,从其入城———”陈泽顿了下,说道:“只得从崖上坠入墙道。”
毛德祖一听,脸色又恢復先前那般模样,能够登上峭壁的本就是军中驍勇之土,还要从崖间跳下去,实在是凶险,能不能活命是一回事,活下来能否有战斗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本就是狭道,士卒如同下饺子一般坠落,想要不伤筋动骨,保全手脚,已是不易。
思绪过后,毛德祖看著血肉纷飞的墙垛,一名名晋卒被长戈所挑落於城下,犹豫了一会,问道:“有多高”
陈泽听此,心中瞭然,遂答道:“四丈左右。”
此时一丈约莫两米五,四丈便是十米,这个高度,摔下去便要半身不遂。
“四丈。”毛德祖呢喃道。
“你带我去看看。”
“唯。”
峭壁上,陈泽与数名士卒吃力的拉拽著毛德祖,
生怕年过半百的老將军跌落。
在几番拉扯之下,毛德祖双手撑著岩石,缓缓的站起了身,他呼出一口气,苦笑道:“真是难为你们了。”
“都是仆该做的。”
毛德祖笑了笑,不再多言,俯瞰著脚下的蠡城,
“那可是尹雅”
墙下,尹雅身著鎧甲,与一眾文武属僚似是商谈,似是爭吵。
“仆不认得尹雅,但毛公慧眼,应该便是。”陈泽回道。
毛德祖听著,言语上虽未讚赏,但自从陈泽入晋之后,处事与一言一行確实愈发的圆滑,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他对此种做派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喜欢。
媚上的风气是好是坏,还得看这“上”是何许人也。
拋开杂念后,毛德祖开始仔细的观察周遭。
不知何时,手掌上却传来滴水般的触感,他抬手看去,见是先前那鉤爪所割破的伤痕在攀岩时磨破了。
温热的血缓缓流淌在掌心,陈泽见状,当即將巾帛拿出,替毛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