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见陈泽自请,张了张嘴,不与其爭。
当下一幕,让毛德祖不由皱眉扫视眾人,他见无人再出声,只得下令道:“既如此,
便由陈泽去领军,尔等各领摩下,传我令,攻城之事暂缓,让士卒们休息半日,待到午夜起身。”
“唯(诺)!”
“泽你留下。”
等到眾人相继离帐,毛德祖唤住了陈泽。
“毛公。”陈泽拱手道。
“你可知何为军中大忌”
“这—.——
毛德祖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遂即解释道:“我知你是为立功,是为与他们磨合,
可你越是这般,便只能渐行渐远,此次就罢了,下次,切莫再如此出头。”
毛德祖告诫陈泽,是对其有栽培之意,可往后要让其独领一军,若不懂事理,难免离心。
“仆明白。”
“你知晓便好,此去凶险,我任你去军中挑敢死之士三十人,你与他们即刻演练,莫要出了差错。”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毛德祖语气又缓了些许。
“诺。”
目送陈泽身影远去后,毛德祖方才轻嘆一声,呢喃道。
“木秀於林,风必摧之”
崖璧之上,一名名重甲武士来回摩著腰间的横刀,他们望向下方的来回摇曳的火光,眼中有些许畏色,可很快隨晚风消散而去。
陈泽擦拭完佩刀后,试著上下出鞘入鞘,他將绑腿与皮靴牢牢繫紧,又用双手使力来回拽扯著麻绳。
他见那嵌入巨石中的鉤爪无所动摇,方才出声道:“此战过后,所受之赏,足矣你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你们皆是从新蔡跟隨我至此,说些娘们话,我已將你们视为兄弟,既是兄弟,就该同甘共苦。”
语毕,眾人咽著口水,握著刀柄的手不由紧了些许。
“我等既隨將军前来,便无畏生死,活了便能享福,死了,毛公便替我等抚养亲眷,
无非一条贱命罢了。”
“就算是死,我们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是不!”张寸拍著身旁的同袍,笑道。
陈泽看向腿脚正在略微抖动的张寸,笑骂道:“看你那个样,杀时,別骚到我等便好!”
“你他娘非找不痛快是吧!”
两人相爭之际,原本沉寂的氛围不由鬆懈了不少。
陈泽见岩壁下的晋卒亮起火把,抿了下唇角,他提起堆放在旁的一坛酒水,先是自己畅饮一口,隨后递交於眾人。
待酒水见底,陈泽扶正兜盔,率先来到崖前。
“將军,还是—
“不,我作首,若情势不对,你们便切勿隨我下去了。”
听此,眾人鼻子突兀一酸,让出身位。
陈泽一脚踩著岩壁,两只手死死的握著绳索,在半空中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动。
张寸见巨石屹然不动,便咬著牙,也隨著陈泽的作態,开始往下攀去。
夜色如墨,五六名身著玄甲的甲士趁著巡逻的秦卒远去的间隙,从墙角跌落而下。
“噗通!”
陈泽摔落在地,沉重的甲胃压著他一时喘不过气来,他双手撑著地,大腿处的疼痛席捲而来。
要是再让他重演一次,断然不再会再披甲跳下。
也就是眾人从未如此试过,毫无经验,下午演练时都未有四丈高,穿甲跌落的痛感还不明显,更何况是在这午夜没有光亮的情况,著落地都看不大清。
“將—”
还未喊出声,陈泽一张手便挡在了武士嘴前。
在四人身旁,一名武士躺倒在地,鲜血从盔中不断渗出,流淌在石缝之中。
“莫—莫要让他白死了,听我令行事。”
“诺。”
几人將陈泽扶起,后者当即蹲靠在墙角,纷纷用臂膀指引著上方还在攀爬的同袍。
待到二十余人伤存之人落下,陈泽见巡逻的十数名秦卒已然归来,便沿著璧墙,与身后武士吩附了一声,缓缓將刀拔出。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