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登门请他领兵抵挡赫连勃勃时,他便再也没有睡过一日安稳觉,常常失眠至深夜时,方才能睡上三两时辰。
此刻他见有退晋於关中,甚至是司隶,激动之情无以言表,以至於他的笑容让眾將感到有些许疹人。
似笑非笑。
面对异样的目光,姚绍不甚在意,而是指著帛图,欣喜道:“刘裕远在彭城,除前军之外,后方空虚,若能一战胜之,便可趁势收復洛阳,以虎牢、成皋抵之!”
听此,眾人面面相,沉浸於悲愤数月的他们,胸腔竟涌上一股难能可贵的热血。
姚绍述说计策过后,见无人有异议,他便开始调兵遣將。
可正在选將之际,被姚绍所点到的姚洽与眾人的喜色格格不入,反倒是一脸忧愁。
先前姚绍接连派遣姚弯、姚赞二人,没有多大成效不说,反而给晋军击败,助长其威势。
如今又要他们渡河至河北郡阻断粮道,实在是
“明公,姚懿虽在此前散粮於河之东北,但早已被普寇所徵用,檀道济此次去河北征粮,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仆等坚守潼关,晋寇便永不得踏入关內半步,何必要大废章程,渡河截粮呢”
姚洽一番话过后,给正跃跃欲试,不怎细想的眾將泼了一盆冷水。
听此一言,姚绍愣了愣,片刻后,说道:“若不贼寇士气低落时出击,待其东撤,那时或许已然攻守易形,但若王镇恶等人坚守函谷不出,刘裕率大军而至,岂不纵失良机”
“晋寇断粮后自会撤军,到那时———”
“砰!”
姚绍一怒之下,猛然拍案:“陛下予我都督中外诸军事之权,收復失地,抵御晋寇於关外的良机唯此一次,天予之,不取则罚!”
若此时不出兵,王镇恶等人完全能够在粮草耗尽之前退守至弘农,要是其强征粮草,固守城池,待到后方大军一至,他也不敢確保能守住潼关。
面对於前锋诸將尚如此吃力,面对刘裕.
思绪至此,姚绍心中已做决断几番出击,接连战败,晋军人心动摇,秦军未尝不是。
姚绍不管是诱敌还是截粮,他必须要在晋军东撤龟守前阻扰其退路。
唯有败其军,挫其势,振己之威,以应后军。
一艘艘暗朽大船停靠在岸边。
水浪拍打礁石,马蹄践踏甲板,奏著“砰砰”的交响乐声。
刻有的姚字,带有缺口的帆旗在空中摆盪,
姚洽遥望著远处为火光所照耀的大蠢,神情惊,他看著另一处还在猛扯韁绳,吃力拉拽著战马的士卒,背脊一阵寒凉。
他当即召过备在一旁的驛卒,大喊道:“快去稟报鲁公!”
“诺!”
昨日姚绍令姚洽领军至河北郡截粮时,他在其余將领离开后几番劝诫,姚绍一概不听,他也曾做出过妥协,既要进军至河北郡,大可从蒲坂津渡河。
如此一来,便可与尹昭合兵,趁此晋寇屏弱之际夺回河北要地。
但姚绍不知为何,偏执的要让他至风陵津北渡而上,还特地为此支调了数十支漕运大船。
白日渡河易於为哨骑察觉,夜中虽昏暗,难以察觉远处,可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渡北岸,
奇袭芮城。
得知要让他们这三千驍骑踏足北岸,直奔芮城时,姚洽方才明白姚绍的用意。
若从蒲坂发兵,定然要为普寇所察觉。
偷渡的利处,便在於即使不攻芮城,也能如一把尖刀般河北郡,將晋寇最后的后勤辐重搅乱,自此后,晋寇必然士气大溃,姚绍便可举全军出关,一战而定乾坤。
计策虽好,可现实总是不遂人愿,姚洽也不知晋军是何时在朦朧,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中察觉到己方渡河。
嗅觉如此敏锐,完全不合常理,在这危急之际,姚洽稍加思付,便知晓身旁有贼寇蓄养的鹰犬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姚绍议事时,约有十余將。
与他一同受命出关的,还有四將。
想到此处,姚洽在慌乱的人群中寻找那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