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恶几番遣使求援,
实在匪夷所思。
前军的粮草,並不都是由彭城转运至司隶,大部分都是从荆州拨调,至寿阳经新蔡各郡,至司隶后运往陕中。
而镇守荆州者,乃是刘裕之弟刘道怜。
寿阳、新蔡的官员是刘裕与谢晦等人亲自调任,而司隶又是由顏延之坐镇。
刘道怜往前征战建有武功,卢循叛乱后,便退居二线,镇守后方。
比起王镇恶贪財,刘道怜有过之而无不及,前者至少会將多数分赏於將士,后者则是尽皆收入內库。
刘裕身处建康时,他还多有收敛,可其北上后纵使是刘道怜贪墨,此时也不是算帐的时候。
就算要治刘道怜的罪,萧氏健在,谁敢动
更何况,安知不是旁人故意作票
除去种种,便是刘穆之心力憔悴,安排有失。
想到此处,谢晦不再深究。
等到他重新回到刘裕身旁,便见其与一名留有灰白鬢髮中年人笑谈。
“主公,向公。”
待到二人谈话的间隙,谢晦作揖示意。
“他可意会了”刘裕目不转睛问道。
“王康乃王將军之弟,仆以为,他们兄弟几人怕是不愿得罪士人。”
王镇恶在关中得民望,许多百姓都不认得刘裕,只认得他这位武侯贤孙。
刘义符入洛立威,立规矩,刘裕並不反对,但王镇恶一不劫財、二与百姓秋毫无犯、三不愿得罪那些与他祖辈有所建交的世家,已然犯了忌讳。
加之刘义符与薛氏建交,不愿南归,这个恶人,自然得由王镇恶来做。
似毛德祖、檀道济等人,就没有这个担忧。
前者虽是老秦人,但家族威望在秦国无足轻重,檀、沈二人皆是南方人,便更不用说。
刘裕也不是为了刻意打压王镇恶,而是当下境况,实在迫不得已。
不论是晋,还是各国,本质上还是由多数士族说了算。
那些自耕农定然是无粮,而情况也没恶劣到不杀人取肉就要崩盘的局面,哪怕王镇恶自请,刘裕也绝无可能答应。
他是刘氏后人,大汉的刘,刘渊一介匈奴人,都能打著汉的名义自成一国,何况他这位货真价实的宗室
当初和亲的公主,很有可能只是一名宫女,毕竟当时的匈奴人尚未汉化,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而王家军,包括王康在內的六七个兄弟都在王镇恶魔下为文武属僚,一家人做事无需猜忌,无需勾心斗角,自然能够上下一心。
刘裕纵容他,不单是因为拉拢这一家落魄寒门,也是深知他以此为强军。
当然,刘裕也是不愿在关中平定前,亦或是天下太平前得罪太多士族,但陕中那几家,相比於京兆王、杜、韦不值一提,抢便抢了。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依你看,留守稿,需多少人马”
向弥思了片刻,道:“魏军沿岸追隨,乃是为了肘主公,留三千士卒足矣。”
“好,就依你之言。”
刘裕拍了下向弥的臂膀,问道:“明日率军入河,今日饮些酒”
“主公,我实在是老了,每当饮酒,就会感到昏闕,还是不饮了。”
“此时若不饮,等到那小子回来,我怕是想喝也喝不到。”刘裕笑了笑,说道:“想当年,你酒量不输顏彪,如今却沾不得—”
向弥苦笑一声,沉默了下来。
见向弥拒绝,刘裕也没强求,而是望著长河感慨道:“你我同年生,可还记得儿时一齐入河打渔”
“记得。”
谢晦听见刘裕提起往事,虽有意倾听,但还是退到一旁。
弥原先是向靖的乳名,就同寄奴一般。
似刘义真这般年少时,二人相约去田野河边游玩,常常都是到门前唤对方的小名。
如今无人敢唤寄奴,而向靖却自由的因刘裕的祖父刘靖而自称为弥。
两人因志同道合而结交为发小,之所以未结拜为兄弟,或许是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