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甲士从摇晃的踏板上跃於岸上时,蒙冲不受控制,隨著汹涌河水逐流西去。
先是一艘、两艘、八艘、十艘、三十艘。
三千甲士眼睁睁看看舰船流走,无不身心一凛。
失了这七十艘蒙冲小舰,他们便再无退路,见此情形,有数名士卒想要上前挽救,却被王镇恶止退。
相比於眾军有些许悵然,王镇恶与毛德祖二人激奋凛然。
“一一”阵阵蹄声响起,数刻后,遂又渐渐静止。
姚不见数千晋军甲士尽数登岸,列阵以待,稍有畏惧,喝停了数百名轻骑,號令著后方步卒列阵递进。
趁著僵持片缓之际,王镇恶不顾险阻推开一眾亲兵,奔走於阵前。
“吾生於长安!然属並家於江南!此为长安以北!!去家万里!!舟、衣粮皆已隨流不復!!”
吼声高昂,令眾军顿时为之一振。
“昔淮阴侯背水一战!!置於死地而后生!!后而灭赵!!助高祖问鼎於天下!!封齐王!!项籍破釜沉舟!!大破秦军!!自立为西楚霸王!!!虽吾不济淮阴霸王!!但愿与卿等生死与共!!!”
卿有敬称之意,可多用於权贵,眾士卒听卿一字,原本冒出冷汗的掌心顿感温热,气血好似在胸腔翻涌不止。
王镇恶扫向一张张兜盔下忧动不已的面庞,再一吼道:
“今!进战而胜!!功名俱显!!!不胜!骨不返!!无他歧矣!!!卿等勉之!
!”
吼声落下,王镇恶竟一人当先,往西面万余秦军衝去。
毛德祖与三千甲士见状,未有片刻犹豫,无不紧隨其后,护於左右。
战马似是感到不安而发出低微的嘶鸣声,姚不跨坐於马上,唇角抽动,他回望向军后,见到那金灿御琴后,底气十足,遂也吶喊励眾道:
“陛下就在汝等之后!!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万余秦卒握紧手中的铜锈长戈,面对著喊声震天动地的数千玄甲武士,手脚止不住的打颤。
这些从未亲临於沙场的新军操练不过三次,刚一交战,面对的却是精甲驍勇武土,虽有天子在后督战相援,但他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
早已列阵后的秦军前后不依,排前排尾上下倾泻,手中的铜盾与短刀显得极为无助。
“射!!”
姚不喊道。
“咻!!”位於前列的弓弩手颤著手將弦上搭载已久的箭矢齐射而出。
“哗!!”
羽箭与弩矢在大盾与玄甲的抵挡下折断、嵌入,未能使晋军停下一步。
数不清的甲士如猛兽般“扑”向秦军,弓弩手惊骇之余,慌忙的装填箭矢。
“咻!!”
再一番箭雨激射而出,以“神弩”著称的晋军却无人使弩,而是以盾甲相抵,想要顶著攻势杀入秦军之中,与其近身廝杀。
此般决断是不得已而为之,姚赞率兵马回师长安,京兆兵马已过五万有余,王镇恶磨下只有三千人,若不能速胜,与其打阵地战,不出半日便要被围杀殆尽。
隨著两军相距越近,近射的威力陡然剧增,前列数十名甲士近乎要被射成刺蝟。
有的蟎前行,有的倒地不起,却无一人退缩。
姚不见此阵仗,不自由的退至中军,指挥著各军人马竭力稳住战阵。
“杀!!”
王镇恶不顾插入肩甲血肉中的箭矢,奔杀向只剩下不到数十步前列秦军。
“杀!!!”
甲士作著最后的衝锋,趁著下一轮箭雨席捲前,已杀至前军。
“砰!!”
盾牌相撞击,身材高大壮硕的普军甲士径直將秦卒撞飞出去,倒於后方同袍身前。
稍有雏形的阵线似如薄纸般,轻易为晋军所击破。
王镇恶与一眾亲兵杀入阵中,两军短兵相接。
要时间,鸣声与斯杀声迴响於天际。
“噗!”
长刀劈砍至脖颈处,头颅凌於空中,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