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有金墉鄔堡可守,相较之下,长安城除了宽宏城高外,城防不及洛阳。
想到此处,姚泓顿然意会到胡翼度,憔悴的脸庞上愤怒不已,他视其为心腹,令其镇守要处,直至兵败时都未曾见到其人马,是何作態,不言而喻。
盛怒之下,姚泓想要挥刀发泄,可当下的处境,令他心气荡然无存,转而代之的,则是亡国的骂名,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刘裕多半不会宽恕自己,为了霸业,为了帝位,这只猛虎会將他的血肉连带骨头一同咽下,吞的连残渣都不剩下。
宽仁绝无可能!
宫內除去甲士奴僕外,便是皇后-嬪妃、皇子皇女,以及逃难而来的数十名宗室子弟。
林林总总近千人,要是让晋军杀入宫中悲愤与耻辱让姚泓头晕目眩,近乎昏厥,姚泓抚著头,丟了御攀的他,只得在宦官扶下一步步往宫中走去。
步行至前殿,阶上阶下寥寥数人,不少宫女得知晋军入城后,便已不管不顾的往宫外奔逃,年轻些的內侍,也都一齐逃了,留下的大部分皆是年老跑不动路的宦官。
见此情形的姚泓不敢再登上台阶,不敢再面对那一根根樑柱,不敢再入殿坐在那御榻之上,他浑浑噩噩的往椒房殿走去。
皇后李氏与儿姚佛念侧立在殿荫前,直直望来。
姚泓神情错,目光相对后,懺愧的低下头去。
等他缓步来到殿前,悲声道:“朕朕败了贼寇已杀进城中,姚赞不知在何处...”
李氏早已知晓,自洛阳失陷后,她便已做好了准备,用锦帕擦拭了眼眶泪水后,领著年仅十一岁的姚佛念上前拥住了姚泓。
“妾—已备好了綾缎,妾不求其他,唯愿与陛下一同赴死。”
姚泓大受触动,他看著面前哭成梨带雨的李氏,紧绷的神弦止不住断开,一时间泪流满面,哭豪道:
“是朕无能—是—朕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