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藩等“子然一身”,眼中,心中,唯有忠字。
此外,前军诸將中,除去二王、毛三將,也就唯有朱沈三人可拉拢。
朱超石败於河曲,虽说是因徐猗之而败,但败了就是败了,身为主將,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加之脾性又有些急躁,郑鲜之打算再观望一段时日,其兄长朱磷石远在建康,为刘穆之所信重,难以笼络。
小党派,人越少越好,多了树大招风,引人猜忌,文武各三四人,既可在朝堂上相互策应,又可於地方战事上爭夺利益,彼此声援。
在座眾人,郑鲜之功名不显,但他与刘粹相同,皆是从刘毅麾下倒戈於刘裕,算是半个原始股,年岁资歷摆在这,作党首不为过。
“不知郑公今日邀约我等前来,是为何事”沈林子撇过酒樽,转而提起瓷壶,往樽中倒灌茶水。
“诸君已有时日未曾相聚,北伐大业已成,今日先宴饮一番,敘敘旧事,二郎勿用拘谨,当作家中便可。“
隨著酒菜齐备,郑鲜之並不著急商议正事,与眾人相谈对饮了几轮后,面色渐渐酡红。
半刻钟后,他见酒也喝的差不多了,遂遣散奴僕,说道:“主公欲擢用王修为秦廷之吏部曹,诸君对其品性,是否知悉”
吏部曹,等同於吏部尚书,待关中安定后,裁员提拔时,权职极大。
眾人不是埋怨刘裕將此权旁落与王修,他们也是外地人,不可能入关数日便能熟悉。
士人最了解士人,远在万里,族中的政治资源人脉形同虚设,一时间和寒门子弟也无多少分別。
甲子前,也有位王修,却是太原王氏,现今之王修,未立寸功,便任为太尉参军,官职不大,但刘裕对其信重,隱有重用之意。
这並非是杞人忧天,郑鲜之、谢晦等常伴刘裕左右,军至洛阳,后者便几番相询王修识人用人之策。
王修是有才能,其受刘裕所徵辟,多是因桓玄的那一句讚誉“君平世吏部郎才!”
韦华的话三分真七分假,王修的话七分真三分假,这三分还是因其南下多年,对关中境况所知有限,光靠与族中书信往来,诸事知概不全。
“为人清廉,不好功名,至於其他,便看不大出。”谢晦回道。
会看人算不上甚长处,他也就是本家位於京兆,根基平稳,德行尚可便足矣。
也不是王修故意隱蔽锋芒,刘裕除去了解京兆各族的细枝末节外,从未有委任过公事。
简单来说,王修就是刘裕的一本了解京兆士族的百科全书。
“主公用他们,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等需多加勉励,切不可令大权悉数交出,尤其是—世子那,得靠谢郎照拂。“
刘义符蓄养的那一批鹰犬,其中不乏有王尚旧部,两人面上无所交集,但私下里,犹未可知。
谢晦沉吟片刻,说道:“不瞒郑公,王尚擅细作谍探一事,功绩非浅,姚绍、司马国璠,以及那一眾蠹虫,皆出其手笔,主公从未亏待功者,即使我说服世子,多半无用。”
要是王尚是寒门中人,或许还可打压一番,这都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了,不但是大功臣,又极通晓上进之道,难以掣肘。
“我听说司马休之单骑遁失,他都抓住何人”
刘裕还是惦记这些虫豸的,但刚入长安,诸事繁忙,先公后私,方为王道,迫不及待惩戒仇人,气量心胸便有些狭隘了。
都关在监牢之中,插翅难逃,有了閒暇再作处置也不迟。
“其父子二人与鲁轨北上不知所踪,韩延之、刁雍、王慧龙等尽数囚於詔狱”傅亮答道。
“竞真让司马休之父子二人逃了”郑鲜之神色诧异。
最大的两块肥肉丟了,可见王尚疏漏不小,此一事,或能加以利用。
郑鲜之思忖良久,遂打算静观其变,提醒道:“王镇恶需有人看著,武侯深得民心,他入长安后,宽慰抚民,主公又十分倚重於他,不可不作防备。“
“郑公安心,太学博士淳于岐之子淳于昱,现任少府少监,主公甄选器物时,是其通稟缺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