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也只不过是为將后做个踏板罢了,奈何眾僚所视珍重,盼望已久,都想推著刘裕赶忙踏出最后三步。
事实上,刘裕是有意动与些许急切,但也仅此而已。
自起家以来,他一直十分谨慎,每迈出一步,皆要待到立稳后,留下深深印痕,才肯抬脚往下一步迈进。
这不单是做给天下看的虚与委蛇,而是为了將根基打牢。
堂內,似谢晦这般欣激者终究是“年轻”,如郑鲜之般的“老人”,知晓刘裕不会在此受封,故而平静的多。
晋廷欲委任刘裕担任太尉时,都要几次三番下詔请求,直至其推脱不下才受任。
刘裕不会过於著急,关西诸国未克,兵戈不止,他也难以安心回京受禪。
他之所以如此谦恭,盖因司马昭弒君一举,遗祸百年。
司马昭篡魏时急不可耐,甚至乎在眾目睽睽之下,当街杀曹髦。
曹丕篡汉时,好歹也是以礼相待刘协,吃相绝无此难看。
刘裕走受禪让那一路,无非效仿魏晋。
拋开司马氏劣跡不谈,自人臣封国公,继而封王已成阔道。
曹操先封魏公,再封魏王,只差临门一脚,却不愿背负骂名,病逝后曹丕继王爵,受禪。
魏廷下詔,封司马昭为晋公,加九锡,置春秋晋地时,与现今的刘裕几乎如出一辙。
司马昭九次推辞,缓了两年,又下詔,还是不受,三年后邓艾伐蜀,王頎钟会等大败蜀军,捷报频传,其拥“首功”,方才受了封赏。
来年司马昭进封晋王,为了间隔,只好又耽搁一年,却不曾想身患重病而死。
其身死时年五十五,今刘裕五十四,他自然感到焦急,饶是如此,样子礼节不得不做,至少也得推辞三次,等到到明年再受封。
眾文武也是如此想的,一年封国公,一年封王、受禪,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也不差二年。
虽然离拥从龙之功还有二年,眾人依然免不了心潮澎湃,毕竟期盼已久,剩下三步,走一步已是万里。
刘裕发兵征伐诸国,並不耽误进程,仗一打,时间匆匆而过。
他们也刚好在这最后两三年建立功勋,开国时累功加官进爵。
堂內,时间缓缓流逝,或是因眾人不敢鬆懈,故而过得极慢。
马车轔轔而行,三百名虎賁勇士隨著车乘停在府门前,王弘手持詔书,不徐不疾地入內。
主僕二人分別近一年,王弘观刘裕气色红润,心神寧定,躬身行礼。
“主公。”
刘裕微微頷首,笑道:“休元来了,快入座。”
王弘笑了笑,將手中詔书摊开,正色道:“还请主公待仆吟毕詔书后再听入座。”
见刘裕再一点头应下,早已在府外漱口清嗓的他,徐徐吟道:“天子詔曰,夫嵩岱配极,则乾道增辉;藩岳作屏,则帝王成务——————”
“太尉公命世天纵,齐圣广渊,明烛四方,道光宇宙——————万邦攸赖者矣,暨桓玄僭逆,倾盪四海,公深秉大节,灵武霆震,弘济朕躬,再造王室————
旧都载清,五陵復礼,百城屈膝,千落影从————————自篇籍所载,生民以来,勛德懋功,未有若此之盛者也——————”
王弘將首封詔书合上,又起一封,刘义符见其一旁的文僚手中捧著的数封詔书,也不由一怔,他转而望向堂外的过道上,为冬旭所笼罩的金光”。
此般讚誉詔言,若刘义符乃是平常百姓,听文吏转述后,怕是不得匍匐在地,泣声泪下地感诵太尉公的恩德。
以刘裕的功绩而言,光是完整复述一遍刘裕大大小小战功,这几卷还远远不足。
当然,比起那些靠著纽带弄权而上位之人臣,实至名归,当之无愧。
听完这首卷后,刘义符暗中感慨,这下詔称颂功德也是件精细活,不知刘穆之受令擬詔时,精撰多久,才得此数封。
飘絮了片刻,王弘温朗声再次响起,刘义符挺直脊背,恭坐著倾听。
“昔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