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令人牙酸的“嘶嘶”声。
白语也很有耐心地站在了原地,他没有打扰老人,只是静静地看著他干活。在这诡异的洗手间里,两个人,一个拖地,一个旁观,都显得格外的淡定,仿佛这场面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幕。然而,这种淡定之下,隱藏的却是极致的紧张与诡异。
“麻烦让一下。”老人拖地拖到了白语脚边,他的声音依旧带著那种腐朽的嘶哑,抬头向白语说道。
这是白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老人的脸。那双深陷的眼眶中,浑浊的眼球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更加不堪,仿佛隨时都会从眼眶中滚落。两条法令纹深得像是刀刻一般,將他脸上的皮肤切割成僵硬的块状,脸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斑点,像是一具被岁月和某种疾病侵蚀的腐尸。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人保持著互相看著对方眼睛的状態一小会儿,那短短的几秒钟,在白语的感觉中,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般。老人的眼睛里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仿佛能將人的灵魂吸入其中。白语感到自己的心臟剧烈地跳动著,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才开口道:“好。”
“谢谢。”老人机械地回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拖著地。
白语向前走了两步,远离了老人要拖的地方。他看著老人,老人的头微微向后转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球扫过白语站立的位置,他道了声谢,又转过头去,继续拖著地。
洗手间內的两人都沉默著,只有那“嘶嘶”的拖地声和“滴答”的水声,在昏暗的空间里迴荡。直到老人已经拖到了门口,他收起拖把,身体僵硬地站定。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再次看向白语,声音沙哑地问道:“还不走吗,年轻人”
他在门口等了良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白语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著他,最终摇了摇头。老人也没有强求,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但很快又归於死寂。他顺从了白语的选择,身体开始一点点地、缓慢地在门口消散。他的轮廓变得模糊,像是被风吹散的沙尘,又像是被水融化的墨跡,从脚尖开始,一点点地向上蔓延,直至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啪!”
老人彻底消散而去后,他手中原本紧握的拖把,突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那拖把头上的猩红鲜血,此刻不再诡异地消失,而是瞬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將冰冷的青色瓷砖地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刺目的血红色。血腥味瞬间瀰漫开来,浓烈而腥臭,令人作呕。
黑言给予白语的能力,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原本清晰的夜视能力,此刻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黑雾,变得模糊不清。他感到一个粘稠的圆球状物体,突然从自己脸上滚落过去。那触感冰冷、湿滑,带著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仿佛某种腐烂的组织。
黑暗,彻底降临。洗手间內的灯光,在老人消失的一瞬间,彻底熄灭了,没有一丝光亮。黑言赋予的夜视能力也隨之失效,白语不得不靠自己去適应这突如其来的、令人绝望的黑暗。他抬手摸了摸脸上被圆球滚过的地方,黏糊糊的,带著一种令人反胃的腥味。
“是血吗”他將手指放到鼻前,颤抖著嗅了嗅。那不是普通的血,更像是一种腐败的、带著铁锈和某种未知黏液的混合物,一股难以言喻的噁心感直衝脑门。
他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水池上方,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一面巨大的镜子凭空浮现,在极致的黑暗中,反射出一种幽深的、无法辨別的光芒,仿佛通向另一个维度。洗手间最深处的最后一个隔间,那扇原本紧闭的门,此刻却突然大开,敞开的黑暗像是张开的巨口,无声地邀人深入。一股冰冷的风,带著腐朽的气息,从那隔间深处吹了出来。
白语思考著,自己是否踩入了更深的陷阱
他现在,彻底陷入了这片怪谈所编织的黑暗之中,失去了最依仗的黑言的能力,也失去了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