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笼罩在浓雾中的破败不堪的巨大建筑。
那是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
建筑的风格是上世纪的哥德式,高耸的钟楼,狭长而密集的窗户,以及墙壁上攀爬的大片墨绿色藤蔓,都让它看起来像一座囚禁亡魂的古堡。
“安陵废弃精神病院。”兰策的声音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寒意,“位於本市远郊的西山。根据我们追踪到的最后信號,阮博,就在这里失踪了。而且,这里,已经被一个等级评估为s级的『深层精神恶魘』所完全覆盖。”
s级!
陆月琦的心猛地一沉。她虽然刚刚转正,但也清楚地知道这个等级意味著什么。落水村的“山神”,就是s级。那是一场足以让整个一队都险些覆灭的战斗。
“这个精神病院有什么背景”安牧队长沉声问道。
“背景很……『乾净』。”兰策说道,“安陵精神病院建立於七十年前,曾是本市最大的精神疾病康復中心。但在三十年前,因为一场意外的电路火灾,整座医院被焚毁。官方报告称,火灾导致人员全部遇难。此后,这里便彻底荒废。”
“意外”莫飞嗤笑一声,“这种鬼地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只是意外那么简单。”
“是的。”兰策点点头,“我们在调阅了当年的封存档案后发现了一些疑点。火灾发生前的一个月,该院曾向相关部门提交了一份採购大量镇定剂和约束设备的申请,数量远超常规。同时,还有匿名举报信称,该院的院长温茂然,正在进行一项名为『记忆剥离疗法』的非法实验。”
“记忆剥离”白语开口道,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对。”兰策看向他,“根据零星的资料描述,温院长认为精神疾病的根源在於痛苦的记忆。只要能像手术一样切除这些『记忆病灶』,就能根治病人。他似乎试图通过某种药物和高强度精神刺激,强行抹除或篡改病人的记忆。我高度怀疑,这场大火很可能就是实验失控的最终结果。”
“所以,这里的恶魘源於被篡改、被剥离、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的错乱灵魂”莫飞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可以这么理解。但它比普通的怨念集合体要复杂得多。”兰策调出了无人机传回的侦察影像,“我们的『夜鶯』无人机在进入红雾范围后,所有光学和热成像设备全部失灵。只有音频单元断断续续地录下了一些声音。”
会议室的音响里传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紧接著,在嘈杂的电流声中,一些诡异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別过来……你不是我妈妈……”一个稚嫩的童声在哭泣。
“……我的脸呢谁把我的脸拿走了……”一个女人在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今天是星期几我吃了药吗我是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迷茫地提问。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声音。
那是轮椅的轮子在陈旧的地板上缓慢而有节奏地滚动的声音。
“吱嘎……吱嘎……吱嘎……”
那声音仿佛不是从音响里传来,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脑后响起,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顺著脊椎向上爬。
“这个『深层精神恶魘』的核心特徵,不是物理攻击,而是『认知污染』和『记忆同化』。”兰策的声音將眾人从那诡异的声音中拉回现实,“它会构建一个巨大的『记忆囚笼』。任何进入其范围的智慧生命,其自身的记忆都会被逐渐剥离、篡改、覆盖、取代。你会慢慢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的目的,最终,你的记忆会被一段属於某个死去病人的痛苦记忆所取代。你会变成『他』,永远地留在这座精神病院里,重复著他生前最后的绝望。”
“无人机失联前的最后一秒传回了一张照片。”
投影上,出现了一张极其模糊但又无比恐怖的图片。
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