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忌惮的虚无之海——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强行抵挡住了那股试图將他也同化为“小远”的庞大记忆洪流。
老妇人低下头,浑浊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掌心那颗熟悉的玻璃弹珠上。
那是她买给孙子的最后一个玩具。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她那乾涸的眼眶里滑落,滴在了弹珠上。
“小远……”
她发出了一声解脱的嘆息。
下一秒,整个房间的幻象如同一面被敲碎的镜子,轰然破碎!
温馨的米黄色墙壁变回了布满霉斑和裂痕的灰白。乾净的床铺变成了一堆烂絮和生锈的铁架。那束盛开的雏菊,化作了一捧乾枯的早已腐烂的野草。
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了如同尘埃般的漫天光点,缓缓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兰策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他大口地喘著粗气,眼神重新恢復了清明。
“我……我刚才……”他看著自己的双手,脸上写满了后怕。
“欢迎回来,兰策。”安牧走过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房间的中央,只剩下那张空荡荡的锈跡斑斑的轮椅。
而在轮椅的座位上,静静地躺著一颗孤零零的玻璃弹珠。
他们通过了这第一道“关卡”。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这座巨大的精神病院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刘芬这样,被困在自己记忆囚笼里的可悲灵魂,在等待著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