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咆哮声被撕裂的风声彻底吞噬,特製的黑色作战车如同一支离弦的黑色箭矢,在通往恶梦调查局总部的专用通道內疯狂地疾驰。车窗外的景物早已模糊成了一片流动的光带,冰冷的金属车厢內,气氛凝固得如同深海的坚冰,沉重得让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生命体徵持续下降!心率38、35、32!血压50/20!精神能量反应……正在逸散!该死!我们正在失去他!”
兰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平稳,那份建立在数据与逻辑之上的绝对理性,在战术平板上那一连串断崖式下跌的红色数据面前被彻底地击碎。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在虚擬键盘上留下一道道残影,试图通过车载的应急维生系统进行干预,但所有的努力都如同泥牛入海,屏幕上那代表著白语生命核心的能量光点正在以一种不可逆的姿態迅速地黯淡下去。
“开快点!再开快点!你们他妈的都没吃饭吗!”
莫飞那魁梧的身躯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他那双因为愤怒与绝望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躺在中央急救担架上的白语,口中发出的咆哮声沙哑得如同受伤的野兽。他不敢上前,他怕自己那不受控制的颤抖会影响到兰策的操作,他更怕……一伸手,触碰到的是一具正在迅速变冷的身体。这个身高接近两米,能用战斧劈开恶魘的男人,此刻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只能用最无力的咆哮来宣泄著自己心中那几乎要將他撑爆的恐惧。
安牧坐在驾驶位上,那张永远如同磐石般坚毅的脸此刻紧绷得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他没有说话,只是將油门一脚踩到了底。发动机因为超负荷运转而发出的不堪重负的悲鸣,与他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自责与痛苦交织在一起。他是队长,是他批准了这次行动,他本该是所有人最坚实的后盾,但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最得力的队员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走向死亡。
而陆月琦则呆呆地坐在离担架最远的位置,双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的世界在衝出那道空间裂隙的瞬间便已经彻底失去了色彩。她看著那个为了救自己而將灵魂都燃烧殆尽的男人,看著他那张比雪还要苍白的脸,看著他嘴角那抹尚未乾涸的殷红血跡,看著他那双紧闭著的、再也没有了往日深邃与平静的眼眸……巨大的愧疚与心痛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是她。如果不是她鲁莽地闯进去,如果不是她惊动了那个怪物……白语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已经可以成为他的助力,但到头来她依旧是那个需要他用生命去保护的累赘。这份认知比任何恶魘带来的恐惧都更让她感到绝望。
“吱——!”
伴隨著一阵令人牙酸的轮胎摩擦声,作战车以一个近乎於漂移的姿態冲入了调查局总部的地下机库。车门尚未完全停稳,早已等候在此的数名穿著白色无菌防护服的医疗人员便推著一台散发著微弱蓝色光晕的悬浮式急救床冲了上来。
“伤员情况!”为首的是一个戴著银丝边眼镜,气质沉静知性,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的胸牌上写著她的名字和职位——林嵐,灵魂工程学首席研究员。
“白语!s级任务中遭受『概念性』精神衝击,灵魂本源严重受损,目前正在逸散!”安牧跳下车,用最简洁的语言快速地报告著情况。
林嵐的眼神瞬间一凛。她快步走到担架旁,將一个造型奇特的类似於听诊器的仪器贴在了白语的胸口。仪器末端的小屏幕上,一连串代表著灵魂波形的数据流飞速地划过,但那波形却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该死……是『本源排斥』反应。”林嵐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快!送去『静滯之泉』!立刻准备『灵魂黏合剂』第七號方案!快!”
医疗人员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將白语的身体转移到悬浮急救床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医疗区的最深处衝去。一队眾人紧隨其后,每个人的心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