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都归於平静。
下一刻,庞大的魔气瞬间分化,化作亿万道细微的黑色流光,朝著四面八方逸散而去,没有引起丝毫空间波动,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洪荒的天地法则之中。
来时惊天动地,去时无声无息。
看著他这般举动,周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挑。
罗睺这傢伙,行事真是越来越没有顾忌了。
这般大张旗鼓地行走於洪荒之中,真当鸿钧是瞎子吗
或许,这本身也是一种试探。
试探鸿钧的底线,也试探著天道的容忍度。
周源收回目光,视线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落在了那紫霄宫的方向。
也不知晓,鸿钧是否有所察觉。
......
天外混沌,紫霄宫。
此地亘古寂寥,无岁月,无上下,唯有永恆的道韵流转。
周源的推测,终究是化作了现实。
就在方才,那一道早已被镇压、被遗忘、被抹除的魔性气息,再一次於洪荒天地间悄然浮现。
它如同一滴漆黑的墨,滴入了名为“天道”的澄澈清水之中,瞬间晕开一抹不详的痕跡。
端坐於蒲团之上的鸿钧道祖,那双闭合了无穷岁月的眼眸,眼皮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环绕在他周身的宇宙生灭、纪元更叠的宏大法则光环,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
找到了。
罗睺。
鸿钧的意识在天道长河中掀起一道无声的波澜。
他如今的状態,正处於合道的最终、也是最险峻的关隘。
他即是鸿钧,也即是天道。他的每一分心神,都牵扯著整个洪荒的运转至理,无法轻易分割。
亲自出手,绝无可能。
但,罗睺此魔,乃是变数中的变数,是天道运转轨跡之外的歧途。
哪怕只是一缕微弱的气息,若是不加以遏制,任其壮大,足以將这盘稳固了无数元会的棋局,搅得天翻地覆。
一念至此,鸿钧那仿佛由星云与秩序构成的道体之上,开始分离出点点光尘。
每一个光点,都蕴含著他的一缕神念,纯粹、淡漠,不带任何情感。
嗡——
紫霄宫內,道音轻鸣。
亿万万难以计数的璀璨光点,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宫外那片混沌虚无之中。
它们並未撕裂空间,也未曾引起任何能量波动,而是直接与洪荒的天道法则网络完成了同调。
一时间,洪荒天地。
无论是九天之上的罡风,还是四海之下的暗流,无论是山间的一草一木,还是生灵的一次呼吸。
万事万物,都成了鸿钧的眼目。
这些天道化身並无攻击之力,它们唯一的任务,便是锁定。
锁定那个不应存在於此世的魔。
鸿钧需要做的,只是將罗睺的动向牢牢攥在指尖,待他功成出关之日,便是那魔头彻底归於虚无之时。
……
洪荒,西大陆边缘,一处魔气与灵气交织的贫瘠山脉。
罗睺正立於一座断峰之巔,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身形融於天地,仿佛只是一块寻常的山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品味著空气中那既有生机、又充满了衰败与纷爭的复杂气息。
“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著几分愜意,几分嘲弄。
就在下一瞬,他的笑容倏然凝固,那双深邃的魔瞳之中,倒映出无数交织缠绕的虚幻丝线。
那是命运。
而此刻,一根不属於此间命运的、充满了冰冷秩序的“线”,正笔直地朝著他延伸而来,试图將他“定位”。
“天道”
罗睺低语一声,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