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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钧的目光重新变得淡漠。
好在其只是无限接近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並非真正突破到了那等境界。
只要未曾真正踏出那一步,便终究还在天道之下。
所以对付他,耗费不了太多手段。
轰隆隆!
言语已是多余,意志的碰撞,便是最终的道爭。
鸿钧的眸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那双仿佛倒映著整个洪荒生灭、万古轮转的眼瞳深处,第一次有了焦点。
那焦点,就是周源。
他动了。
並非是肢体的动作,而是意志的延伸。
一念起,万法隨。
剎那之间,整片虚空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一种超越了声音、光线、乃至一切感知维度的力量,自无穷高处、自每一个生灵的心底、自构成世界的每一粒尘埃之中,喷薄而出。
天道之力!
这股力量不再是虚无縹緲的法则,它被赋予了形態,被赋予了意志,被赋予了绝对的“目的”。
虚空之中,亿万道璀璨的金光凭空浮现,它们不是被创造出来的,而是从“存在”这个概念的根源处被抽取,编织,最终凝结。
哗啦啦——
那是法则摩擦的刺耳声响,是秩序被强行扭曲的哀鸣。
一条条粗壮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锁链,从虚无中探出,它们並非金属,也非能量,其上烙印著日月星辰的轨跡,缠绕著眾生命运的丝线,流淌著时间长河的虚影。
天道锁链。
它们出现的瞬间,並未激起任何能量的风暴,反而带来了一种极致的“静”。
周源周围上下四方,过去未来,一切时空维度,都被彻底锁定。
他所站立的那一寸空间,被从整个洪荒世界里“抠”了出来,成为了一座绝对的、无法越过的囚笼。
没有缝隙。
没有死角。
甚至连“逃”这个念头,都在法则层面上被直接抹除。
面对这等同於整个天地意志的镇压,周源的黑髮没有一丝飘动,衣袂不曾掀起半点涟漪。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
那张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只是同样运转了自身的大道。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一股截然不同的道韵以周源为中心,悄然盪开。
如果说鸿钧的天道之力是“存在”与“秩序”的极致,那么周源此刻瀰漫出的力量,便是“虚无”与“超脱”的根源。
那亿万道足以锁死圣人、禁錮混元的天道锁链,在接触到这股道韵的剎那,竟齐齐一顿。
它们的目標,消失了。
並非是周源瞬移离开,也非他隱匿了身形。
他就站在那里,清晰可见,真实不虚。
但在天道法则的感知之中,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仿佛跳出了“目標”这个概念本身,成为了一个无法被任何法则所定义、所锁定的悖论。
所有天道锁链,就此失去了准头,在虚空中徒劳地穿梭、盘旋,发出一阵阵无意义的轰鸣。
“你……”
鸿钧那张亘古不变的面容上,终於有了一丝裂痕。
那双冻结了亿万载光阴的眼瞳深处,第一次迸裂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惊讶。
一种他自己都快要遗忘的情绪,从意志的至深之处浮现。
“你竟然也掌握了天道之力”
这句问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一种无法抑制的自语。
他从未想过。
绝对没有想过。
在这洪荒之中,在自己以身合道,成为天道化身之后,还会出现第二个能够触及这至高权柄的存在。
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