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她在这里,或者,他知道东西在这里!
光束在她藏身的杂物堆附近停顿了一下,然后移开,落在了她刚才停留的那根东侧第三根立柱上。脚步声也停在了柱子前。
寂静。
只有外面持续不断的雨声,以及她自己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呼吸声。
她能想象出那个画面:江离站在柱子前,手电光打量着那块被掀开的盖板,以及旁边她匆忙间未能完全掩盖好的、被翻动过的淤泥痕迹。
他会是什么表情?是计划被打乱的恼怒?是阴谋被窥破的阴鸷?还是……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沉稳的面具?
几秒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走向了她藏身的这个杂物堆!
林晚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背包侧袋里的那把小工具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凝聚。如果他发现了她,如果他要对她不利……
脚步声在杂物堆前停下。强光手电的光束边缘已经扫到了她蜷缩的脚踝。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一丝熟悉的、属于江离的雪松须后水味道,与这仓库的腐朽气息格格不入,却更添诡异。
他就在咫尺之遥。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林晚握紧了工具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如果他俯身查看,如果他的手电光照过来,她该如何反应?是先发制人,还是……
然而,预想中的探查并没有发生。
江离只是在那里停留了大概十几秒。她听到他似乎极轻地叹了口气,又或者只是雨声造成的错觉。然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朝着来的方向,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手电光也随之移动,最终消失在仓库大门的方向。
引擎声重新响起,渐行渐远,直至彻底被雨声吞没。
他……走了?
就这样走了?
林晚依旧蜷缩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过了足足五六分钟,确认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她才猛地松懈下来,整个人几乎虚脱,后背已被冷汗和雨水完全浸透,冰冷的衣物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他为什么没有搜查?为什么没有发现她?是认为这里藏不住人?还是……他根本的目的,就不是来找她,而是来确认什么东西是否还在?或者,已经被取走了?
一想到“取走”,林晚猛地想起那个刚从淤泥里掏出来的防水布包裹。它还在她怀里,被她下意识地紧紧抱着,冰冷的包裹外壳硌着她的胸口。
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这里不能再待了!
江离的突然出现和离开都透着诡异,她不能赌他会不会去而复返。
她重新打开手电,光线因为手的颤抖而晃动不已。她看了一眼怀里的包裹,强压下立刻拆开的冲动。现在不是时候,这里也不是地方。
她将包裹迅速塞进背包,拉好拉链,警惕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才从杂物堆后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紧张而有些发麻,她踉跄了一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站稳。
不敢再开手电,她借着从破损屋顶和墙壁缝隙透进来的、城市边缘微弱的夜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仓库大门摸去。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黑暗和杂物上,心悬在嗓子眼。
终于,她走出了那扇如同巨兽之口的仓库大门,重新回到了瓢泼大雨之中。冰冷的雨水兜头浇下,反而让她混乱灼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的车还停在原地。她快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第一时间锁死了所有车门。
车内狭小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她大口喘着气,任由雨水从头发和衣服上滴落,在脚垫上汇成小洼。惊魂未定,但一个更强烈的念头驱使着她——证据!林晓用某种她尚不能完全理解的方式,留下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