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符纹冰冷刺骨，像一条活生生的蛇，从她指尖蜿蜒而上，直抵手腕。
沈芷安只觉得一阵酥麻，眼前的景象瞬间被黑暗吞没。
当光再次涌入视野时，她已经站在一座恢弘的大殿之中。
殿顶高不可见，四周的石壁上悬着一盏盏长明灯，灯焰不是金黄，而是幽蓝，映得她的影子拉得极长。
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水镜，水面纹丝不动，像一面凝固的湖泊。
她走近时，水镜里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她在集市上与人讨价还价；
她在漆黑的小巷里被人追赶；
她半夜独坐窗前，对着月亮发呆。
这些画面，看似普通，却让她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因为每一个画面里的“她”，眼神都不一样——有的清澈，有的阴鸷，有的几乎像完全不同的人。
“这是你的诸相。”
那声音从殿中传来，低沉而带着回响，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沈芷安猛地回头，发现殿的深处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身披黑色长袍，头戴兜帽，看不清面容。
他一步步走来，声音像缓慢的钟声：
“你以为自己只是一人，但实际上，你是由三魂九魄中的残片拼合而成。”
沈芷安心口猛地一紧。
“三魂九魄……残片？”
“第一次劫，你失去的是生魂。”
“第二次劫，你失去的是灵魄。”
“第三次劫——”他停顿，声音低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将会取走你的本魂，那时，你将彻底消散。”
水镜忽然剧烈翻滚，画面变成了一片血色的战场。
她看到无数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在倒下，看到一串和她胸口珠子一模一样的手串，在血水中滚落，被一只苍白的手捡起。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水镜中的另一个她。
只是那张脸，此刻带着令人心悸的微笑。
“她，就是来取代你的人。”
黑袍人站在她侧旁，声音像寒风，“她是你被夺走的‘生魂’重塑后的存在。她会用你的记忆、你的容貌，甚至你的命格，来活下去，而你……将被她吞并。”
沈芷安的脑中嗡地一声，指尖冰凉。
“那我该怎么办？”
黑袍人缓缓抬手，指向水镜深处。
“归源殿只给你一次机会——进入镜中，你可以选择与她融合，或者……毁掉她。”
“融合？”沈芷安愣住，“那我不就等于让她进入我的身体？”
“若是融合，你会重新完整，但代价是，她的意志也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黑袍人的声音低得像魔音，“若是毁掉她，你将保留自己，但你失去的那部分力量，将永远无法归来。”
这是一道无法两全的选择。
水镜里的“另一个她”，此刻也看向了沈芷安，嘴角轻轻扬起。
她没有说话，却用唇语吐出两个字——“回来。”
忽然，镜面像是被撕裂，一只手从中伸出，牢牢抓住了沈芷安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拖入镜中。
沈芷安下意识挣扎，却发现胸口的珠子再次发烫，脉动与那只手的脉搏同步。
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正从那只手传来。
“时间到了。”
黑袍人的声音忽然冷下去，“选——融合，还是毁灭？”
水镜的吸力越来越强，耳边的世界开始扭曲，像要将她的意识直接撕成两半。
沈芷安咬住唇，眼神忽然变得坚定——
“我……选——”
——轰！
殿门忽然被一股狂风推开，秦墨寒带着满身煞气闯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