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渐渐平息。
风眠月脚下的星火之路仍在延展，她一步步踉跄前行。血液自伤口淌下，浸透衣襟，但她的背脊依旧挺直，仿佛要用残破的身躯撑住整个界外。
耳边只余心跳声，沉重而急促。
扑通——扑通——
仿佛在提醒她：你还活着。
——
她抬头望去。
无边的虚无深处，浮现出一道裂缝。
那裂缝不是普通的空间之痕，而像是某个世界的天幕，被硬生生撕开了一角。
裂缝之中，隐隐透出另一片光辉。
那光并不明亮，却带着古老与神圣的气息，仿佛是无数文明陨灭后遗留的最后火种。
风眠月瞳孔骤缩。
“……那就是‘天穹裂痕’？”
她心中猛然一沉。
据古籍所载，天穹裂痕是界外唯一的通道，穿过它，便能窥见超越九界的“无上之境”。
然而，传说同样记载：
凡试图靠近裂痕之人，皆被碾作虚尘。
——
星火之路在她脚下延伸，直指裂痕所在。
风眠月深吸一口气，脚步坚定迈出。
刚触及裂痕外围，她的灵魂便剧烈震颤，仿佛被千锤百炼生生敲碎！
头脑轰鸣，眼前浮现无数画面。
有无数生灵的哀嚎，
有古老诸天坠毁的景象，
有群星熄灭后的死寂。
那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过的毁灭残影！
“这是……天穹的记忆？”
风眠月心神一震，却不曾后退。
她明白，这就是所谓的第二重考验。
——
轰！
裂痕忽然张开，亿万道光流喷涌而出。
那些光不是温暖的辉芒，而是携带毁灭法则的“虚空流火”。
每一道都能将世界燃成灰烬。
风眠月猛然提气，星火从她掌心爆涌而出，化作护罩。
流火轰然砸下，护罩顿时四分五裂，火光将她浑身灼穿，鲜血溅落虚空。
“呃啊——！”
她喉咙溢出低吼，双膝险些跪下。
可下一瞬，她猛地抬起头，眼神犹如利剑。
“你想让我屈服？做梦！”
星火逆燃，化作万千碎星，汇聚成一柄璀璨的长戟。
风眠月一声怒喝，将长戟狠狠投掷而出！
轰——！！！
长戟破开虚空，直击流火洪流，硬生生劈出一道缺口！
风眠月咬紧牙关，强撑着身体冲入裂隙。
身躯瞬间被流火吞没，血肉溃烂，骨骼裸露。
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一丝退意。
——
穿越火流的瞬间，她看见了另一片景象。
那是一片悬浮于虚无之上的残界。
残界已碎裂，漂浮着无数大陆碎片，灵气枯竭，生机早已湮灭。
唯有中央，耸立着一座高塔。
那塔由无数骨骸堆砌而成，直入云霄，仿佛要触碰虚空最深处。
风眠月心神剧震。
“这是……天穹下的‘死界’？”
她忽然想起古籍中的一句话——
“天穹裂痕背后，皆是诸神葬地。”
——
就在她愣神之际，残界的碎土中，骤然传来“咔嚓”的声响。
一具枯骨缓缓站起，眼眶中燃起暗红火焰。
继而，第二具、第三具……
无数枯骨苏醒，拖着残破兵刃，齐齐转向风眠月。
他们没有任何生气，却散发着压抑至极的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