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我真没钱了......”
“没钱?”那泼皮嘿嘿一笑,脚下力道更重,“没钱,那就把你的命留下!”
剧痛传来,庙祝只觉得自己的脸骨都要被踩碎了。
屈辱,愤怒,不甘......
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想他当初,在东海郡是何等风光?
郡守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富商乡绅排着队给他送银子。
就连那化神境的孽蛟,都要依仗他的计谋行事。
可如今,却要被几个不入流的泼皮,踩在脚下,如猪狗般凌辱!
凭什么?!
凭什么?!
就在他意识将要模糊之际,一股奇异的暖流,忽然从他怀中深处,传遍四肢。
那泼皮只觉得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一块涂了油的冰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妈的!”他骂骂咧咧地收回脚。
庙祝抓住这个空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巷子深处跑去。
“想跑?给老子追!”
几个泼皮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庙祝拼了命地在巷道里穿行,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叫骂声,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他摸了摸自己肿得老高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这身破烂的衣衫,眼中满是绝望。
逃?
又能逃到哪里去?
天下之大,竟没有他一个容身之处。
如今那畜生已经被打上邪神的名号,自己身为庙祝,自然被整个大衍通缉。
想隐姓埋名,苟活一生。
又被地头蛇盯上,迟早是个死。
难道,他这辈子,就要这么窝囊地了结了吗?
不!
他不甘心!
他颤抖着手,从自己贴身衣物的最内层,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
令牌不知是何材质,非金非铁,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邪字。
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这令牌,是他年轻时,无意中从一具暴毙荒野的尸体上得到的。
那尸体穿着不凡,不似凡人,死状却极为凄惨,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
他当时胆子大,便将这枚看着不凡的令牌顺手牵羊。
这些年来,他一直将此物贴身收藏。
他发现,只要戴着这令牌,自己似乎总能逢凶化吉。
赌钱时手气会变好,行骗时更容易取信于人,甚至几次遇到危险,也都能莫名其妙地化解。
他知道,这绝对是个宝贝。
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直到半年前,他流落到东海郡,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那头修行千年的孽蛟。
当时,那孽蛟刚从深海出来,凶性未泯,张口便要将他吞噬。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令牌忽然散发出一股微弱的黑气,那孽蛟竟是生生停住了,猩红的巨眼中,流露出一丝忌惮。
也正是因为这丝忌惮,才有了后来的一人一妖,狼狈为奸。
他一直以为,这令牌的作用,仅仅是辟邪。
可现在......
他将令牌凑到眼前,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若真是宝贝,为何只能让我逢凶化吉,却不能让我一步登天?”
“你若真是仙家之物,为何眼睁睁看着我,被几个泼皮无赖,踩在脚下凌辱?!”
他的声音,从低语,渐渐变为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