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托住他下坠的身体。
他想躲。
可动不了。
“你要封我?”他哑着嗓子问。
女娲点头:“最后一段记忆,不能留。”
“哪一段?”
“你拿着开天斧,劈向鸿蒙树的那天。”
萧战笑了:“可我没劈。”
“但你会想。”她说,“有一天你会怀疑,是不是你亲手毁了它。”
他不答。
因为他知道,她说得对。
那画面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斧头落下,树根崩裂,天地逆转。而斧柄上,刻着“鸿钧”两个字。
他分不清真假。
女娲指尖轻轻点上他额头。
凉的。
像雨滴在皮肤上。
“等你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她说,“忘了名字,忘了身份,忘了这三千年。”
他想说话,可舌头僵了。
“可你会记得走路。”她声音低了些,“记得吃饭,记得冷暖。这就够了。”
“为什么……”他挤出两个字。
“因为你该歇了。”她看着他,“这一局,你赢了。但赢家,不一定非得站着。”
光进了脑子。
不是炸,是封。像一扇门从里面关上,咔哒一声,锁死了。
他最后记得的画面,是女娲转身,衣角扫过地面,像风吹过草尖。
然后,一切都黑了。
……
不知过了多久。
他躺在一张草席上。
身下是硬板床,盖的是粗布被。屋里没灯,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点天光。空气里有柴火味,还有竹子的气息。
他没睁眼,但知道这不是废墟。
风带着山间的湿气轻轻拂过,远处传来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他动了动手指。
能动。
但体内空荡荡的,一丝法力都没有。连站起身的力气都得慢慢攒。
他成了凡人。
真真正正的凡人。
门外,有人踩着台阶上来。
脚步很轻,像是怕吵醒谁。
门开了。
一股热气飘进来,还有米粥的香味。
“醒了?”是个女人的声音,不高,也不熟。
他没应。
那人把碗放在桌上,走近床边,蹲下来看他。
是个村妇打扮的女人,三十来岁,脸上有道疤,从眼角划到下巴。可眼神干净。
“饿了吧?”她问,“熬了粥,小米的,加了姜。”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咳。
女人笑了笑:“不急。你睡了好久,得慢慢来。”
他盯着她看。
她不怕,反而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烧退了。女娲娘娘说得对,你命硬。”
他心头一震。
“女娲?”
“嗯。”女人端起碗,舀了一勺,“她说你会来这儿,让我照顾你一阵。还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闭上眼。
原来如此。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他低声问。
女人摇头:“她没说。只说你是个人,不是神。”
他笑了下。
“挺好。”
女人喂他喝了一口粥。
烫,但舒服。
“以后怎么办?”她问。
他望着屋顶,木头搭的,歪歪扭扭,漏着光。
“先活着。”他说,“别的,以后再说。”
女人点点头,又舀了一勺。
屋外,风吹竹林,沙沙响。
他忽然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