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没理他。
他盯着血河倒流的方向，眼神冷得像冰。青莲越转越快，吞噬之力不断增强，短短几息，血河已少了大半。
可就在这时，剩下的血水分开。
一尊巨人从血中升起。
全身由凝固血块与残魂拼接，足有十丈高，双目燃着暗红色火焰，手中握着一根缠满因果丝的权杖。
时辰魔神。
“三族共亡，天道归一！”它举起权杖，声音如雷。
刹那间，所有还吊着的尸体同时睁眼，瞳孔全黑，齐声诵念一段古老咒文。地面阵纹亮起，血河残余部分沸腾翻滚，形成螺旋漩涡，疯狂加速注入树心。
萧战被震退三步，左肩撕裂，血顺着胳膊流下来。
他抹了把血，冷笑：“还想补最后一口？”
他双手掐诀，青莲力场猛然扩大，直接罩住整个血河源头。吞噬速度再次提升，残余血流被强行拽回，连那根主树根都开始轻微抽搐。
“你以为你在救人？你只是在延缓注定的结局。” 魔神低头看他。
“结局？”萧战抬头，眼神锋利，“谁定的？鸿钧？还是你？”
“是规则。”魔神举起权杖，指向他，“你是变数，但也只是燃料。你的反抗，只会让燃烧更剧烈。”
萧战笑了。
他抬起手，指着那根搏动的树根：“你说它是规则？”
“那你看看现在——”
话音未落，青莲猛然一收，最后一股血流被彻底吸干。整条血河消失，只剩下干涸的沟壑和无数空荡的躯壳。
树根剧烈颤抖，瘤状物渗出黑色黏液，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你断了它的粮。”魔神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
“不止。”萧战一步步走向祭坛中央，脚下踩着干裂的血泥，“我还要把它吃掉。”
他抬手，青莲虚影悬浮头顶，花瓣完全展开，对准那根主树根。
“想靠三族精血成道？”他冷冷道，“今天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反噬。”
青莲骤然下压，力场笼罩整根树须。
吸收开始。
树根剧烈扭动，表面纹路疯狂闪烁，像是在抵抗。可青莲的力量源自盘古命魂，本就是同源之物，压制效果立现。树根的颜色迅速变暗，搏动越来越弱。
“不可能……”魔神后退一步，“你没有资格……”
“资格？”萧战回头，咧嘴一笑，“我生来就是盘古的一部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魔神沉默。
远处，树心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心脏停跳。
鸿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怒意：“萧战——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知道。”萧战看着青莲不断吞噬，语气平静，“我在毁你最得意的作品。”
“你会付出代价。”
“我已经付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肩膀，“从我出生那天起，就在付。”
青莲吞噬接近尾声。
整根主树须萎缩成一条枯枝，表面裂开无数缝隙。萧战伸手，一把抓住，用力一扯。
咔嚓。
断了。
他拎着那截枯枝，走到魔神面前，随手扔在地上。
“回去告诉鸿钧。”他说，“下次想吃饭，记得自己种粮。”
魔神没动。
它低头看着那截枯枝，忽然笑了。
“你以为……这只是开始？”
萧战眯眼：“什么意思？”
魔神抬起手，权杖轻轻点地：“九源未齐，血祭不灭。你毁的，不过是前菜。”
“九源？”萧战心头一动。
上一章树根说过的话突然浮现脑海——
“血祭九源，方可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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