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凭借记忆碎片勾勒出的实验室草图,以及那个缠绕蛇杖与基因螺旋的诡异标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在了苏卿卿的视网膜上,也烙在了她的灵魂深处。她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这不是想象,不是幻觉。那冰冷的金属触感,那消毒水混合着奇异甜腥的气味,那被束缚、被窥视、生命如同标本般被剥离掌控的极致恐惧与窒息感……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着确认——这是记忆!是来自她母亲苏芸的、透过血脉传承下来的、被强行抹去却又顽强残留的记忆烙印!
母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尚未出世的时候,究竟经历了怎样非人的对待?!那个“新生代生物医学研究中心”,那个卢世勋,他们对母亲做了什么?!而自己身上流淌着的这份血脉,又究竟隐藏着怎样惊世骇俗、足以引来数十年如一日疯狂追逐的秘密?!
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愤怒、悲伤,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对自身存在根源的恐惧与探寻。她猛地抓起那张画着标志的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转身冲出了书房。
顾怀章刚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正揉着眉心缓解疲惫,就看到苏卿卿脸色煞白、眼神却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惊惧与决绝光芒,如同风中残蝶般跌撞着闯进卧室。
“卿卿?”他心头一紧,立刻起身迎上去。
苏卿卿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皱巴巴的纸用力拍在他胸口,呼吸急促,嘴唇颤抖,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顾怀章低头,目光落在那个标志上。只一眼,他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冻结,眸底翻涌起滔天巨浪!这个标志,李峰之前提交的关于“诺亚方舟”最新动向的报告中,曾出现过模糊的影像截图,被标注为疑似该组织最高级别的核心图腾!
“这……你从哪里……”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滞涩。
“我看到的!”苏卿卿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她指向自己的脑袋,语无伦次,“在我脑子里!刚才……画图的时候……我看到了!冰冷的房间……仪器……蓝光……被绑着……喘不过气……还有这个标志!怀章,这是我妈妈……是我妈妈经历过的事情!他们……他们把她当成了实验品!”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积压了太久的恐惧、愤怒和对母亲遭遇的心疼,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顾怀章猛地伸手将她紧紧捞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剧烈颤抖和那几乎要崩溃的情绪,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穿,疼得无以复加。他知道了,他一直试图隐瞒、试图独自承担的残酷真相,终究还是以这种最直接、最惨烈的方式,冲击到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了……”他紧紧抱着她,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而沉重,试图用自己坚实的身躯为她撑起一片不至于坍塌的天空,“对不起……是我没能更早……”
他没有否认,没有安抚她说那是幻觉。他的承认,像最后一块确认的砝码,压垮了苏卿卿强撑的理智。她终于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像是要将两代人承受的所有委屈、恐惧和不公,都随着泪水倾泻出来。
顾怀章任由她哭着,大手一遍遍抚过她抽动的脊背,眼神却已是一片尸山血海般的冰封杀场。他原本还想循序渐进,还想找到更稳妥的方式。但现在,不行了。对方施加在卿卿母亲身上、如今又透过血脉记忆折磨着卿卿的罪孽,必须用最彻底、最血腥的方式偿还!
他将哭到几乎脱力的苏卿卿小心地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在她额间落下一个无比郑重的吻。
“睡一觉,卿卿。”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誓言,“我向你保证,所有伤害过你家人的人,所有试图觊觎你和孩子的人,都会付出他们无法想象的代价。”
说完,他毅然转身,走出了卧室。房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所有的温柔与心疼尽数敛去,只剩下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