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发麻。她只写了两行字,还是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公式。莫非,这就掛在黑板上了她低著头,恨不得將自己嵌到黑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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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墙掛画。她自嘲地耸耸肩膀,想起一项传说中的少林绝学。
忽然,身后的空气停止流动。何洛很怀疑自己的后脑有一只奇妙的天眼,似乎已经看到了男孩子脸上促狭的神色。心跳急促起来,但是肺叶中的氧气供应明显跟不上血液循环加快的节奏,何洛一张脸憋得通红。
“这个方法太繁琐了。”他一大步迈过来,拍拍何洛的肩膀,示意她站到一边,然后扬起黑板擦刷刷地抹掉那两行字,何洛没有认真听课的罪证就此被毁尸灭跡。
他一边写,一边讲解著,三两句话,字字点题。
“对不起,我性子急。”他把粉笔放回何洛手中,背向眾人,眨了眨眼,“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何洛心虚地点头。
就此逃过一劫。
下课时,两人一起伸手去拿手套。
“谢谢。”何洛诚挚地说。
“怎么谢”他扬眉,眼睛亮闪闪的。
“喏,都给你。”递过一包手指饼。
“女生。”他撇撇嘴,还是拿了一块,嘎吱嘎吱地嚼著,“嗯,味道不错,难怪你上课就忍不住了。”
“我的声音很大吗你带著耳机都听到了。”
“我没有听歌,只是为了睡得更安稳。”
“啊,那你是故意说那么大声的!”她恍然大悟。
“你数了三遍二十八。我数一的时候你数一,我数二十九的时候你数一,我数五十七的时候你还在数一。”他说得飞快,绕口令一样,“但是我数八十五的时候,你忽然不数了。这样很乾扰我的自我催眠。”他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天真得像个孩子。那时的他就是一个孩子。
你也在关注我吗何洛低头,咯咯地笑,“那为什么帮我”
“怕你掛在那儿,给我们学校丟脸。”已经做好准备,一闪身,飞来的暗器轻飘飘拍在他肩上。捡起来,是何洛淡紫色的手套。
“你认识我”她侧头。
“二班的,何洛。”他佯装撕扯著她的手套,“恩將仇报,我记你一辈子!”
“你说我叫什么”
“何洛,不对吗单人何,洛阳的洛。”
当然是对的,只是这两个字由他说来格外好听,何洛想多听几次。
“那你认识我吗”他问。
何洛微笑不语。
“我叫章远,六班的。立早章,不是弓长张。我们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
“章远。”她慢慢念著,烂熟於心的名字第一次在嘴里打了个转儿,从柔软的舌尖滑过。小心翼翼,有些生涩,但还是忍不住想笑,嘴角开出,酿成蜜,一直流到心底。
两个人一起等车。
冬日傍晚五点,北国的天空彤云密布。橘黄的路灯温暖了头顶的夜色,大片的雪扑簌簌坠下来,漫天舞著。何洛的睫毛上掛了些许雪,融一些,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又立刻冻结,於是眼前凝著细碎的冰晶,整个世界繽纷起来,流光闪烁。
她偷眼看章远的侧脸,要忍住了才不会傻笑出来。
“你学文学理”他忽然问。
“呃”
“寒假之后,不是要分班”
“嗯,还在想。”假话,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何洛咬著嘴唇,“你数学这么好,学理科咯”
“当然!”章远颇有些自得,“笨人才学文。”
“偏见”她低声抗议。
“哦,对不起啊。你八成学文吧”他说,“我们班主任总提起你,说你英语很好,听说你舅舅是外交官”
“对啊,他在希腊待过二十年。”何洛点头,“我爸妈是希望我去读外语,或者国际关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