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憔悴。他果真比半年前要瘦削一些,脸部轮廓更加清晰坚毅,能看出刚颳了鬍子,下巴稍青。何洛在一瞬间回忆起新生的胡茬贴在脸颊上时微微刺痛的感觉,如同下一瞬,柔软的心所感受的触感。
她看见女孩子玲瓏剔透的笑脸从章远背后探出,大大方方冲大家摆手,问:“不介意我一起来吧”
“怎么是她”田馨说得大声。章远望过来,看见何洛,不禁一怔。
何洛扭转身,握了握田馨的手,“吃菜,与我们无关。”
“她!叫什么来著,那个小丫头,贼心不死的那个!”田馨努力地回忆。
“郑轻音。”何洛去夹凉菜,粉丝细滑,几次从筷子的缝隙中溜掉。
已经来了十五六个同学,一桌坐不下,大家又嫌两桌说话不方便,所以將两张圆桌並放在一起。现在多了两个人,地方就显得有些拥挤,已经坐下的人把椅子挪近,挪出两个位置来。
“真麻烦!”田馨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嗓音放得很大。
“我给您老斟茶还不行吗”章远笑著,拿起桌上的大可乐,將田馨面前的杯子倒满。郑轻音坐在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襟,“別太向前弯腰,衣服要吃到菜汤啦。”
田馨“嗤”地轻哼,白了她一眼,“你很悠閒啊,是不是所有年级、所有班级的聚会,你都会拨冗出席啊”
郑轻音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嘻嘻一笑,吐吐舌头,“没有啊,除了自己班的聚会,我就来你们这边了。多亏我们班篮球队的那群男生一直和他们教练有联繫,否则大海捞针,我去哪里找啊”
“找不到就別找,找到了也白找。”田馨嘟囔著。
“咦,我这次过来不光是要找章教练,还很想拉两个班打一场球呢。我们班上那些臭小子夸口,说现在一个个练得特別神勇。我自己也很想看啊,这一年在香港没有看到太多个子高的男生。”
“你去香港了”有人插嘴问。
“对啊,读了港大一年的预科,补习英语,然后秋天的时候去多伦多那边。”郑轻音瘪瘪嘴,“香港没有那么好玩,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是最怀念高中,可以站在操场边看球。”
田馨扭头看何洛,用手挡著脸,用嘴型说:“痴。”
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回忆起高中一起逃课打球,在操场上远远望见班主任,四下逃窜的日子。
“高放最狡猾。”赵承杰说,“他还绕道数学办公室把全班作业本拿回来,说什么帮白莲取本子去了。结果被小林老师一眼识破,说,你这小子,哪次打球能少了你下次记得洗完脸把脖子后面的汗也擦乾净。”
何洛和大家一起笑,想起那些看著章远神采飞扬的时光,心中五味陈杂。
郑轻音也举手发言,“是是,那时候总看到你们在打球。有一次我在场边路过,险些被砸到,要不是章远拦下来,脸上肯定有好大好大一个球印。”说著,她还伸手在脸前比划了一个大圆圈。
“装可爱。”田馨咬牙切齿。
“好像有这回事儿。”章远半晌没说话,此刻悠悠开口,“不过,我记得当时那个球是飞向我们班女生的,对不对”他目光望向田馨。
田馨连忙推推何洛。她正在发呆,赶忙回神,“啊,好像吧,也许。”怎么会不记得呢还有你画的q版篮球少年,你说,“中午到操场上来,我的第一个进球是送给你的。”然而此刻,章远就在桌子对面,又好像距离那么遥远。
这一餐吃得无味。酒过三巡,有人起鬨让郑轻音唱歌,说:“你去了香港那么久,来首粤语的吧。”
她也不推託,大大方方唱起王菲的《约定》,捂著话筒眨眨眼睛,“高音上不去,大家不要笑话哦。”
田馨抢过另一只话筒,“我唱周蕙的国语版,你一段,我一段,上不去的地方我带你。”她又鼓起美声嗓门,喊,“章远,去看看何洛哪儿去了,去个洗手间这么长时间。”
赵承杰挨著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