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北京已经念叨过一次了,可真比姥姥还像老太太。”他蹙眉抱怨,下一刻却忍不住翘起嘴角,眼中蓄了浓浓的笑意,“好了,忙过这段时间,我就修身养性,像太上老君一样开炉炼丹。”
“那我也不多囉唆了。”何洛站定,微扬著头看他,冷风颳在脸上针刺一样地痛,眯上眼睛,熟悉的轮廓渐渐模糊,“我要回去了,爸妈等我吃晚饭呢。”
“时间还早,再走走吧。”章远说,“好久不见了,我我有些事情要諮询你。”
“我”何洛点著自己的鼻子,“又有人要出国吗最近倒是很多人问我申请的步骤。”
“一些it方面的事情。”
“我是外行,这你是知道的。而且听说你们公司发展得很不错,我就不要班门弄斧、四处丟丑了吧。”
“最近工作上有点儿棘手,也没少碰壁。”章远蹙眉,“风光只是表象。”
他额头上淡淡的川字纹,是何洛无法拒绝的请求。
“手机借我。”她说,“我和爸妈说一声好了。”
寒风凛冽,刚走了一会儿,两个人就开始抽鼻子。用光了何洛包里所有的纸巾后,章远建议去麦当劳。“档次比较低,没问题吧”他耸肩,“要委屈你吃洋快餐了。”
“那倒无所谓,在美国我还真的从来不吃。国內的改良过,而且做的也精致些。”
店里人很多,没有空位。“咱们还是去前面的咖啡厅吧。”章远说,“等我先买点儿东西。”
何洛站在窗边,看著他在乱鬨鬨的一群小孩子和家长中排队,知道他一定会买苹果派。偏偏又来到这家店。她转身,临窗的高脚凳还在,似乎还听得到郑轻音哭哭啼啼地问“你会拥抱她吗”,“你会kiss她吗”,“你会和她结婚吗”“如果,你愿意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也许是真的喜欢吧。”
然后是章远摸著下巴故作地严肃,“啊,你没发现吗,我还是很帅的,你要看紧点儿。”
这些似乎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至少何洛已经许久不曾回想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尤其是在故乡共度的最后一冬,想起来就会感到淒冷。似乎雪夜中还佇立著茫然无助的自己,在冰天雪地的街角痛哭师生;他甩手走开,消失在路灯照不见的黑夜里。那一段过往,她懒於回忆。有时候铭记伤痛,比遗忘幸福,更需要执著的勇气。
章远果然举著两个苹果派过来,“怎么了,冷吗”
“嗯”
“看你缩著肩膀。”他递给何洛一个,“吃点儿热乎的。”然后又促狭地笑。
“又想到什么噁心笑话了”
“哪个笑话比得过你的手纸”他扬手,“看,又要了一沓儿。”
“放心,我不是心臟的人,当作没听到。”何洛拆开包装,“这个和美国人家里做的还不一样,去年感恩节我还学了怎么做。”
“味道差不多”
“嗯,像一个圆的蛋糕,外皮不是这样的。”她咬了一口,“这种特殊的味道是。”
“什么”
“,月桂,卡布基诺里面有时也放。”
“听起来很专业。”章远笑,“別是光说不练哟,什么时候做一个来尝尝。”
“国內家用的烘焙工具和材料比较难买。本来我想带月桂粉回来,给叶芝她们调咖啡”
何洛说了一半,想起临行前冯萧带著购物单去了一趟超市,回来递给她一个小盒子,“喏,你要的 powder。”
vergirl这不是彩妆品牌吗何洛看著盒子的包装,无比纳罕,果然是一盒散粉。
“老大,这是月桂皮色的散粉,化妆品啊!”她笑得肚子疼,“是定妆用的。”
“啊我看到写著和powder就买来了。”冯萧也笑,“算了算了,你留著用吧,我就不去退了。”
“你没见过月桂粉吗褐色的,只適合黑。”何洛摇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