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也就是小燕子是被一阵刺鼻的草药味呛醒的。(之后都叫小燕子)
那味道不算浓烈,却带着股苦涩的穿透力,混着窗外飘进来的烟火气 —— 像是谁家在熬杂粮粥,还掺了点炭火的焦香,硬生生把她从混沌的意识里拽了出来。她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好一会儿才聚焦,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心头一震。
这不是她在甄嬛传世界住了多年的江南宅院。没有雕花木床顶垂落的藕荷色纱幔,没有窗台上那盆总开得正好的栀子花,更没有书桌上堆得整齐的古籍与装着栀子汁浆糊的瓷碗。取而代之的,是糊着泛黄旧纸的木梁,梁上用麻绳挂着半串风干的红辣椒,还有两串沉甸甸的玉米棒子,风从纸窗的破洞里钻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辣椒与玉米轻轻晃荡,影子在土墙上投下细碎的晃动光斑,像极了记忆里江南雨天的涟漪。
身下是铺着粗布褥子的硬板床,褥子边角有些磨损,露出里面的棉絮,却晒得干爽,带着阳光的味道。手边的小矮桌上,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碗底还残留着褐色的药渣,那股刺鼻的草药味,正是从这里散开来的。
“咳…… 咳咳……” 喉咙里像是卡了砂纸,干涩得发疼,小燕子忍不住咳嗽起来,胸腔随之传来一阵闷痛,连带着浑身的骨头都泛起酸软 —— 这具身体虚弱得厉害,不过是轻轻咳了几声,竟让她头晕目眩,连抬手撑着坐起来的力气都欠奉。
陌生的环境、虚弱的身体,还有脑海里残留的、江南栀子园最后那片飘雪的记忆,让她心头瞬间涌上一阵慌乱。她记得自己躺在拔步床上,果郡王握着她的手,宜修红着眼眶递来栀子花瓣,甄嬛、眉庄、端妃围在床边,允栀的小奶音还在耳边哭着 “娘别离开”…… 她明明是要去往新的世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地方?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带着鲜活的画面与情绪,瞬间填满了她的意识: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 “小燕子”,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原主的记忆里,最早的画面是在一个破庙里,一个模糊的妇人抱着她,在她脖颈处轻轻摸了摸,留下一句 “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个胎记”,之后便消失在夜色里。再后来,原主被路过的货郎送到京城的大杂院,从此在这里扎了根。
大杂院不大,挤着七八户人家,大多是像原主这样无依无靠的人 —— 有眼睛失明、靠缝补为生的张奶奶,有腿被砸伤、只能做些轻活的李叔,还有父母双亡、跟着张奶奶长大的孤儿小石头。原主在大杂院住到十岁时,认识了刚搬来的柳青和柳红。
柳青比原主大五岁,个子高大,性子沉稳,靠在天桥帮人搬东西、偶尔耍几套拳脚谋生;柳红比柳青小两岁,性子泼辣却心细,跟着街头艺人学了些小调,常在天桥唱曲赚钱。两人见原主体弱,又无依无靠,便主动带着她一起生活 —— 柳红教原主唱江南小调,原主嗓音清甜,却因体弱唱不了几句就会咳嗽,柳红总是把自己碗里的热粥先舀给她,说 “多喝点粥,嗓子能舒服些”;柳青则怕原主在人多的天桥被挤伤,教了她些简单的躲闪技巧,比如如何避开人群、如何在被推搡时借力站稳,说是 “三脚猫功夫,却能保个平安”。
昨天下午,三人像往常一样在天桥卖艺。柳红唱曲时,几个地痞过来找茬,不仅不给赏钱,还伸手想拉柳红。原主急得上前阻拦,却被一个地痞狠狠推了一把,后背撞到旁边的石墩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这具身体的芯子,就换成了从甄嬛传世界跨世而来的小燕子。
“原来…… 已经到新的世界了。” 小燕子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化完这些记忆,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她想念江南宅院那满院的栀子花香,想念果郡王每次为她研墨时,指尖落下的温柔;想念宜修递来应急锦盒时,眼底藏不住的关切;想念甄嬛、眉庄、端妃围坐在一起,陪她喝栀子酒的热闹;更想念允栀趴在她膝头,拿着小毛笔学写 “栀子” 二字时,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