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没船桨,壮丁们只能用长棍戳,或是用手拨。
只有官兵们乘坐的十艘船,才是正儿八经的官船,又大又结实,有船帆也有船舱,二十人为一组,宽敞又舒服。
八百壮丁一路被驱赶而来,几乎已经成了行尸走肉。
官兵们每天之给他们少量口粮,让他们既不至于饿死,又一直保持饥状态。
饥寒交迫加上持续的身心折磨,会让人失去思考能力,变得麻木且顺从。
以至于正前方就是一处支流汇入黑水湾主河道的急转弯湍流,壮丁们仍旧呆呆地划船前行。
眼看最前头的船再不停下来就要被卷进去,官兵才喊出口令,“全体停下!”
声音响起,所有壮丁便齐刷刷停住了船。
最大的一艘官船上,一名官兵进入船舱,拱手向他们的领头汇报道:“县尉大人,咱们已经进入黑水湾了。”
裹着被子打盹的县尉缓缓睁眼,慢悠悠拿起旁边炉子上温着的酒喝了一大口,然后才问:“环境如何?”
官兵说:“多数地方水流平缓,沼泽水泊之类的结了冰,不少烂泥地也被冻硬了,但是,由于咱们太久没来这边,纵横交错的河道支流改变了地形,已分辨不出当初缉捕水贼时候的行船路线。”
县尉抬眼,“方向总记得吧?”
“记得,”官兵补充道,“不过,已经堆积了大量淤泥形成滩涂,还长满了芦苇荆棘,船只无法通过,若要绕行,便不知会绕去哪里。”
县尉反问了句,“壮丁是白抓的吗?”
官兵低头,“属下明白了。”
不多时,数百个壮丁就被命令下船,蹚着齐腰深冰冷刺骨混杂着碎冰的烂泥巴水,徒步走到滩涂前,用携带的破烂农具进行挖掘。
没农具的就用船桨,用棍子,乃至破渔船上扣下来的木板。
连这些都没有,便用双手挖。
八百来号壮丁就这么一点点挖开滩涂为后边的官船开路,不少人浑身冻得发紫,还被芦苇和荆棘割得遍体鳞伤。
官船上的官兵看得津津有味。
见到有人不小心摔跤,在烂泥冰水里拼了命的慌忙挣扎爬起来,他们还会笑得前俯后仰。
这群往日里负责镇压濎县百姓动乱的家伙,比县衙中的官差捕快更不把百姓们当人。
两个时辰后,挡道的滩涂被清除。
剿匪队伍继续前行深入黑水湾腹地。
船队畅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临近中午,阴寒厚重的乌云散开些许,云层缝隙里洒下一道道苍白的光柱,让这片天地增加了些许亮色。
县尉来到船头,眺望远处一片看似平静的水面,略作回忆,便下令停下。
因为他记得,前边应该有黑水寨设置的陷阱机关。
船只通过之时,会触发潜藏在水底的藤蔓绞索,很容易就能把船底挂住。
“派二十个壮丁,潜水检查,若有藤蔓绞索,务必清除。”县尉交代了下去。
于是,划在最前边的破渔船上的二十个百姓,被赶下了水。
此处水深,他们下了水后便很快没了动静,直到水面的波纹都已消失,也不见有人冒出头。
县尉皱眉,“再派二十个!”
又是一船百姓潜入水中。
结果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县尉旁边一名官兵疑惑道:“大人,属下记得,绞索机关被触发后,会弹出水面,如果刚刚下水的人触动了机关,应该会有反应才对,现在的情况好奇怪。”
另一个官兵说:“会不会是被鳄鱼拖走了?”
县尉想了想,微微摇头,“现已是深冬,就算有鳄鱼被惊醒,行动也会很迟缓,被咬到之人不会立即毙命,必定会挣扎的,可是却不见半点挣扎水花,况且更不见一丝鲜血漫延。我想,应当是水底暗流旋涡将人卷走了。”
“那怎么办?”官兵错愕道。
县尉笑了,“既然有了能在短时间内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