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刚回到舞台上，灯光骤然亮起，聚光灯精准地打在江辞身上。
江辞试了试麦克风，在确定没问题后，这才对着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开口：“灯光太亮了，暗一点！”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不过工作人员又调暗了一些，江辞还是不满意，又让工作人员调了几次这才调整到了江辞满意的程度。
江辞环视一周发现苏瑶他们六人早已坐到了之前录节目的导师席上了，就连孙沁也靠在了一边。
“你们这是把我当学员了呀！”
江辞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宋云裳趴在导师席的桌子上，冲他扬了扬下巴，麦克风里传来她的声音：“那可不，江老师今天就得接受我们的‘考核’！唱得不好可是要被淘汰的！”
“行啊，”江辞握着麦克风笑了笑“要是被淘汰了，苏老师可得给我发个安慰奖。”
苏瑶嗔怪地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想得美，唱砸了可没饭吃。”
玩笑间，几人也停止了交谈，舞台上的江辞因为灯光暗的原因只看得到他身形的轮廓。
他冲着工作人员拍了拍手，工作人员心领神会。
工作人员调试好的音响里先传出几声细碎的唢呐试音，尖锐又突兀，像极了旧时候巷子里骤然响起的迎亲调子，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谲。
苏瑶坐在台下第一排，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见过江辞写甜度爆表的歌曲，也听过他为自已写的青花瓷，可这唢呐声一出来，心脏竟莫名跟着提了提。
宋云裳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这前奏……怎么有点毛骨悚然？”
江辞握着麦克风的手指轻轻顿了顿，灯光暗下大半，只剩一束光追着他的身影。
伴奏里混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混着若有若无的锣鼓声，像隔着一层水雾听一场遥远的喜宴。
他抬眼时，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带着种叙事般的沉郁：
［正月十八 黄道吉日 高粱抬］
［抬上红妆 一尺一恨 匆匆裁］
［裁去良人 奈何不归 故作颜开……］
歌词一出口，台下几人都愣住了。
哪有喜歌唱“一尺一恨”？江辞的声音裹着戏腔的尾调，明明是唱“红妆”，却像在说一场不得不赴的劫。
他往前走了两步，灯光随他移动，照亮舞台地板上虚拟投影出的暗红纹路，像极了蔓延的血迹。
［响板红檀，说得轻快，着实难猜］
［听着，卯时那三里之外翻起来，平仄］
［马蹄声渐起斩落愁字开，说迟那时快。］
江辞的声音陡然转急，像说书人讲到关键处猛地拍响醒木。
随着歌声的继续，唢呐声再次炸开，比之前更尖锐，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怆。
江辞微微仰头，声音也比之前要阴森：
［那官人乐着寻思了半天，只哼唧出个 离人愁来］
［她这次又是没能接得上话，她笑着哭来着］
［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哭来着……］
苏瑶忽然懂了他说的“吓人”是什么意思。
这哪里是喜歌，分明是一场披着红妆的悲剧。
季尘悄悄碰了碰顾沉舟的胳膊，压低声音：“这……这要是在苏姐演唱会上唱，粉丝怕是得当场哭出来吧？”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盯着舞台上那个被光影切割的身影，眉头微蹙。
［那好心的王二狗跑这，给她送点心来了］
［她这次可是没能说得上话］
［她笑着哭来着，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
［哭来着，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江辞的声音忽高忽低，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戏腔里裹着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