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姓们无不愤慨。萧宏的后人更是痛哭流涕,捧着被践踏的尸骨,在墓前长跪不起,却敢怒不敢言。有个老儒士写下《哀萧将军文》,痛斥刘子业 “盗掘陵墓,亵渎忠魂,天必诛之”,贴在城门口,却被巡逻的士兵撕毁,老儒士也被抓去打了一顿。
刘子业却把从墓里盗来的珍宝分给了宠妃和侍从,还在宫中举办 “盗墓宴”,让侍从们讲述盗墓的经过,听得妃嫔们心惊胆战,他却笑得前仰后合。他将萧宏的玉带系在腰间,把玉印当作玩物,在朝堂上扔来扔去,大臣们看着那沾染着尸气的宝物,无不面露惊惧,却没人敢出声劝阻。
一日,他穿着从墓里找来的前朝官服,戴着萧宏的头盔,在御花园里策马狂奔,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像染了血的布条。侍从们在一旁叫好,他却忽然勒住马,看着地上被马蹄踏碎的花瓣,像想起了什么,放声大笑:“那些死人的东西,穿在身上倒是比朕的龙袍还舒服!”
邙山的陵墓被洗劫一空后,很快就被雨水冲刷,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坑。附近的百姓路过时,都会绕着走,说那里 “阴气重”,夜里能听见哭声。有人偷偷在墓前烧了些纸钱,却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打了一顿板子。
刘子业的荒唐行径,不仅惹恼了百姓,连上天都似乎看不下去。盗掘陵墓后的几日,洛阳城接连发生地震,房屋倒塌了不少,百姓们都说这是 “惊扰了神灵”,是 “天谴”。可刘子业却毫不在意,反而认为是 “祥瑞”,说这是 “老东西们在地下欢迎朕”,还命人在宫中设宴庆祝。
深夜的邙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有那座被掏空的陵墓,像一个张开的嘴巴,在黑暗中无声地控诉着。萧宏的白骨被扔在路边,被风吹雨打,被野兽啃食,只剩下几截残骨,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刘子业不知道,他盗走的不仅是那些珍宝,更是对逝者的敬畏;他践踏的不仅是一具白骨,更是一个王朝最后的体面。当他在宫中把玩那些沾满尸气的宝物时,远方的战场上,刘子勋的军队已经逼近,那些被他激怒的百姓,正拿着锄头和镰刀,加入反抗的队伍。
或许在某个深夜,当刘子业从噩梦中惊醒,看到床边那枚裂开的玉印时,会想起邙山墓里那些冰冷的陶俑,想起那些被践踏的白骨。可那时,一切都晚了,他种下的恶果,终将由自己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