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夜里对着月亮焚香,祈祷 “诛灭暴君,重见天日”。那些逃到山林里的百姓,更是将此事当作 “天意”,纷纷拿起武器响应刘子勋,连向来安分的僧人道士,都开始暗中为叛军筹集粮草。
刘子业却对这一切嗤之以鼻。他命人将那尊破损的神像扔进柴房,用劈下来的木屑烧火取暖,看着火苗舔舐着沉香木,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香气,竟觉得十分惬意。“什么天意?什么天谴?朕就是天!谁敢不服,就像这神像一样,劈了便是!”
可他不知道,那把砍向神像的剑,不仅斩断了王朝的祭天传统,更斩断了百姓心中最后一丝敬畏。当萧道成在军中听闻祭天仪式被搅乱、神像被毁坏时,立刻召集将领们歃血为盟:“昏君连上天都敢亵渎,已是天怒人怨!我等举义,不仅是为了百姓,更是顺天应人!”
将士们看着祭天仪式上带回来的神像碎片,想起家中被强征的孩童、被屠戮的亲人,纷纷拔剑高呼:“顺天应人,诛杀昏君!”
雪后的天坛,只剩下空荡荡的祭台和未燃尽的香烛。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灰,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那尊被砍坏的神像静静躺在柴房里,裂痕处渗出深色的汁液,像在无声地流泪 —— 或许它真的没有灵识,可百姓心中的 “天”,早已随着那几剑落下,彻底倒向了反抗的一方。
当刘子业在宫中用沉香木的炭火取暖时,远方的战场上,刘子勋的军队已经渡过长江。那些曾经跪拜在天坛下的百姓,此刻正推着攻城的云梯,喊着 “替天行道” 的口号,朝着建康城的方向前进。而那尊被砍坏的神像,终将成为压垮这个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证明一个连神明都敢亵渎的暴君,注定要被上天与万民共同抛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