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指着其中一个白衣男子:“你是吏部侍郎的儿子?”
那男子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却依旧能看出清秀的轮廓:“是。”
“你父亲曾为你求情,陛下有旨,放你一条生路。” 将军挥了挥手,“走吧。”
白衣男子却摇了摇头,声音嘶哑:“我被公主强占三月,早已无颜面对父母。如今同赴黄泉,也算解脱。” 他朝着将军叩了个头,转身跪在同伴身边,闭上了眼睛。
午时三刻的梆子敲响,刽子手的刀光闪过,三十余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顺着石板的缝隙流淌,与前日刘子业的血混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这对姐弟共同的罪孽。
有个老妇人提着篮子,在刑场边烧纸。她的儿子曾是宫中侍卫,因拒绝成为山阴公主的男宠,被活活打死。火光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跳动,她对着灰烬喃喃自语:“儿啊,你看,恶人都遭报应了。”
刘彧站在皇宫的角楼上,看着朱雀大街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百姓的欢呼声,比昨日刘子业被示众时更加响亮。宗越走到他身后,低声道:“陛下,男宠已尽数伏诛,公主府的财产也已充公,分发给了曾被她迫害的百姓。”
刘彧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处的炊烟。风卷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不是朕要杀她,是天道容不下这样的罪孽。” 他想起那些被刘楚玉拆散的家庭,那些被她毁掉的少年,忽然觉得手中的皇权沉甸甸的 —— 它既能用来复仇,更能用来弥补。
三日后,有百姓在山阴公主府的废墟上,看到一只孤雁盘旋悲鸣。有人说,那是刘楚玉的魂魄在哭泣;也有人说,那是被她残害的冤魂在控诉。但更多人只是摇摇头,将门前的血迹冲刷干净,开始新的生活。
而那三十余名男宠的尸骨,被扔进了城外的乱葬岗,与刘子业的残骸遥遥相对。野草很快长满了坟头,风吹过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荒唐而血腥的历史。刘彧知道,这场清算远远没有结束,但至少从这一刻起,那些扭曲的欲望、残暴的统治,终于在大宋的土地上,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