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
“但它不是一件合格的兵器。”
“因为它保护不了它应该保护的人。”
“所以,它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
这四个字,像四把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欧-冶青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是啊……
连一支小小的弩箭都挡不住,还谈何保护大元帅?
若是林大元帅穿着这件甲上了战场……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不是在铸造一具保命的甲胄。
他只是在给林帅铸一口华丽的棺材!
“噗——”
一口心血,猛地从欧冶青口中喷出,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和楚休一样苍白。
就在这时,一个枯槁的身影,从幽灵护卫的身后走了出来。
正是公输铁。
他看着瘫倒在地的欧冶青,看着那副被洞穿的山文甲,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但更多的,是一种同为匠人的悲哀,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走到欧冶青面前,蹲下身,用一种带着怜悯和狂热的语气开口道:
“欧冶青,你现在明白了吗?”
“你我,都不过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而不自知!”
“你守护的那些规矩,那些传承,在真正的神迹面前,不过是些可笑的垃圾!”
公输铁伸出手,指向安然坐在轮椅上的楚休,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限的崇敬道: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
“这位,才是真正的工匠之神!”
“是他,将我等从那愚昧的囚笼中解救出来!”
“是他,能为迷茫的我们指明前路!”
“你还在抱着你那堆破铜烂铁哭泣吗?!”
“还不快跪下,向神明忏悔你的无知!”
公输铁的每一句神棍一样的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欧冶青那本已崩溃的神经上。
欧冶青呆呆地看着状若疯魔的公输铁。
又转头看向那个自始至终都平静如水的少年皇子。
神明?
他就是……神?
是了……
能随手拿出那种匪夷所思的武器,能轻易击碎自己毕生心血和信仰的存在……
不是神,又是什么?
绝望的尽头,并非毁灭。
而是一种全新的,更加狂热的信仰。
欧冶青的眼神,从死寂,慢慢变了。
变得恐惧,变得敬畏,最后,变成了一种孤注一掷的狂热。
他突然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到楚休的轮椅前。
“咚!”
他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充满了卑微的乞求道:
“罪人……欧冶青……”
“恳请殿下……不,恳请神明……赐我神罚!”
“罪人愿以余生,为您铸造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
“只求……只求能窥得神技之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