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欧冶青面前的熔炉里,烈火熊熊。
一块长条状的钢铁,烧得通红的,正是曾经的山文甲残片。
他亲手将自己十年的心血,投入了熔炉。
没有痛苦,没有不舍。
只有一种近乎变态的狂热和新生。
“叮!当!”
他挥舞着铁锤,疯狂地捶打着那块从残骸中新生的钢铁,打造成剑胚。
火星四溅,映照着他那张扭曲而亢奋的脸。
一次次的捶打,一次次的淬火。
他的心头,就越发通明,眼神也越发狂热。
终于,随着最后一次淬火。
“嗤——”
一柄全新的长剑,诞生了。
剑身修长,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血。
剑身上,还残留着山文甲特有的、淡淡的山形纹路,像一道道无法抹去的伤疤。
欧冶青捧着这柄剑,来到了楚休面前,单膝跪地,将剑高高举过头顶。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道:
“殿下,剑已铸成。”
“请殿下赐名!”
楚休坐在轮椅上,伸出手放在了剑身上,一股冰凉的触感传来,更是透着可怖的锐利。
他轻轻抚过剑身上的山形纹路,脸上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道:
“就叫……‘断山’吧。”
“谢,殿下赐名!”
欧冶青捧着那柄名为“断山”的剑,双膝跪地,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
他能感觉到从剑身传来的,那股与山文甲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是毁灭之后的新生。
是背叛之后的决绝。
楚休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道:
“去吧。”
“带着这柄‘断山’剑,去见林大元帅。”
“告诉他,这是我和你,一起送给他的礼物,希望他……喜欢。”
欧冶青抬起头,那张苍老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半分匠人的固执与骄傲,只剩下对神明般的狂热与崇拜道:
“是,殿下!”
他郑重地将剑收入一个朴实无华的楠木剑匣,然后起身。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沉稳,没有半分犹豫。
仿佛他即将去见的,不是自己效忠了半生、敬若神明的恩主,而是一个必须斩断的过去。
楚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那纯净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一旁的公输铁连忙上前,为他披上一件更厚实的披风。
公输铁看着欧冶青远去的方向,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
“殿下,林啸天……他会疯的。”
一个将荣耀与尊严看得比性命还重的沙场将主,收到这样一份礼物,其后果,不堪设想。
楚休转动着轮椅,望向锻造间外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声音轻柔道:
“疯了才好。”
“他不疯,父皇怎么安心?”
“他不疯,这大夏的军队,怎么会知道,谁才是他们未来的主人?”
公输铁浑身一颤,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他只觉得,自己这位新主人的心思,比他锻造间里那最高温的炉火,还要灼热,还要可怖。
……
大元帅府。
府邸的格局,一如它的主人,森严、肃杀,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
院中,寒风呼啸。
大元帅林啸天,身着单薄的劲装,正在演武场上,练习着一杆通体漆黑的长枪。
枪出如龙,带起阵阵破风的厉啸。
每一刺,每一挑,都蕴含着千军万马中磨砺出的铁血煞气。
他已经年过半百,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走来,在演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