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落下,但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太险了! 陈铁柱摊开手掌。那半盒“夜莺牌”火柴盒异常沉重,显然内藏玄机。他小心翼翼地掰开火柴盒的抽屉——里面没有火柴棍,只有一卷紧紧缠绕的、比头发丝还细的微缩胶卷!胶卷用透明的油纸包裹着,闪烁着幽暗的光泽!这就是哈尔滨地下党同志用生命传递出来的、关于731部队老巢平房区的最新情报! “平房……” 许明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却异常锐利,“‘地狱火’的源头……武田信介最终的目的地……” “妈的!老金他们……” 穿山甲一拳狠狠砸在土炕上,眼眶瞬间红了。情报传递出来了,但老金和那个不知名的年轻同志,恐怕凶多吉少!哈尔滨地下站的血,染红了这条情报之路! “柱子哥!外面!姓陈的来了!” 一直趴在窗缝观察的栓子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惊恐! 众人心头一凛! 只见风雪弥漫的后院门口,徐老板正点头哈腰地送走一脸不耐烦的孙副官。而孙副官身后,穿着笔挺黄呢军装、披着将校呢大衣的陈默涵,正负手站在风雪中!他那双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睛,并没有看离去的副官和惶恐的徐老板,而是如同穿透了土坯房那层薄薄的木板和窗纸,静静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望向陈铁柱他们所在的房间! 他站的位置,恰好能清晰地看到后院的全貌,包括土坯房那扇刚刚迅速开合过的门! 陈默涵静静地站着,雪花落在他肩章那颗将星上,也落在他浓密的眉梢。他没有任何动作,没有询问,只是那样平静地注视着。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土坯房内的空气更加凝滞。 “他…他看到了?” 苏婉婷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脸煞白。
“不知道…” 穿山甲的声音凝重到了极点,“这个人…深不可测…” 陈铁柱紧握着手中那枚沉重的火柴盒,感受着微缩胶卷冰凉的触感,目光如同冰冷的烙铁,穿透窗纸的破洞,与风雪中那道平静而锐利的视线隔空相撞! 无声的对峙在风雪中展开。
一方是背负血仇、身藏绝密、如同受伤孤狼般警惕的战士。
一方是身份显赫、立场不明、却散发着强大气场和智慧的国军少将。 陈默涵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若有若无、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敌意,没有嘲弄,只有一丝洞悉世事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难以揣摩的复杂情绪。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要将里面的一切都刻入脑海。然后,他优雅地转过身,将校呢大衣的下摆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迈开沉稳的步伐,径直朝着杂货铺前堂走去。风雪很快吞噬了他挺拔的背影。 “他走了?” 赵大山喘着粗气问。
“走了…” 栓子趴在窗缝,确认道。
土坯房内死寂一片。只有窗外风雪凄厉的呜咽。 “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许明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看向陈铁柱手中紧握的火柴盒,“但他没动手…” “为什么?” 苏婉婷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陈默涵温和的笑容和刚才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一种复杂难言的感觉在心中翻腾。这个国军将军,到底是敌是友? 陈铁柱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将那枚藏着微缩胶卷的火柴盒小心地贴身藏好。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陈默涵消失的方向,眼中不再是单纯的警惕和敌意,而是多了一丝深深的探究和凝重。这个陈默涵,就像笼罩在长岭镇上空的迷雾,看似温润如玉的青天白日徽章下,隐藏的究竟是寒冰还是烈火? “不管他是谁,为什么不动手。” 陈铁柱的声音低沉如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哈尔滨的血不能白流!平房…就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一闯!”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准备!天一黑,立刻离开这里!” 风雪依旧肆虐,长岭镇的夜,注定暗流汹涌。而那枚藏在火柴盒里的微缩胶卷,如同一点微弱的星火,即将引燃通往恶魔巢穴的血色征途。陈默涵的谜题,也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