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小心翼翼地撬开许明夏紧闭的牙关。陈铁柱用一只小木勺,舀起一勺温润如玉的药液,屏住呼吸,以最最轻柔的动作,缓缓地、一滴一滴地喂入许明夏干裂的口中。 第一滴药液触及唇瓣的瞬间,昏沉中的许明夏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仿佛被什么唤醒的呻吟。她的眉头痛苦地紧锁了一下,似乎本能地抗拒着那陌生而霸道的药力入侵。
“明夏…喝下去…求你了…” 陈铁柱的声音带着哽咽,动作却更加轻柔坚定。他一遍遍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灌注给她。 奇迹在缓慢发生。 随着那蕴含着磅礴生命能量的紫色药液一点点流入许明夏的喉咙,她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但真实存在的红晕!如同荒芜的冻土深处,悄然萌发出一点新绿!她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悠长、平稳了一些!紧锁的眉头虽然依旧蹙着,但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丝!
更令人惊异的变化出现在她的伤口!颈间和腹部那不断渗出的暗红色血脓,竟然在紫玉药气的萦绕下,速度明显地减缓了!原本散发着败坏死气的腥臭味,似乎也被那奇异的药香压制了下去!伤口边缘那隐隐发黑的迹象,竟然停止了蔓延,甚至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回缩! “有效!真的有效!” 守在旁边的村民“铁柱”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眼中充满了狂喜和敬畏! 一碗药液,足足喂了半个时辰。
当最后一滴珍贵的紫色药液滑入许明夏口中,她脸上的那抹微弱红晕似乎更加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生命的迹象,如同暗夜中摇曳的烛火,顽强地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光! “稳住…稳住…” 老郑叔长长吁出一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但眼神依旧凝重,“这药…吊住了她最后一口元气!驱散了最要命的寒气毒气!暂时压住了坏疽的势头!但…” 他话锋一转,“她的伤太重!本源亏空太多!颈部的伤差点就断了脉!腹部的贯穿伤更是搅动了内腑!光靠这药丸吊命…是治标不治本!必须尽快清理伤口深处的坏死腐肉!重新止血生肌!否则…一旦药力耗尽,伤势反复,神仙难救!” 他看向陈铁柱,眼神无比严肃:“柱子,我需要帮手!清理伤口、刮骨疗毒!这活儿精细又凶险!她受不得大动静,也不能用麻药(也没有),必须在她昏迷中一次完成!需要胆大心细、手极稳的人!你…行不行?”
清理伤口深处的坏死腐肉?刮骨疗毒?在爱人毫无知觉的身体上进行? 陈铁柱的心脏猛地收紧!他看着许明夏颈间那狰狞的伤口,想象着锋利的小刀探入其中刮除腐肉的场景…巨大的恐惧和心疼几乎让他窒息!他的手…握惯了刀枪、沾满了敌人鲜血的手…能稳得住吗?能承受得住那种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动刀的煎熬吗?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指节粗大、此刻却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手掌。
空气仿佛凝固了。村民们屏住了呼吸。连靠墙坐着的陈默函,也投来了异常复杂的目光。 几秒钟的死寂,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最终,陈铁柱猛地抬起了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被一种近乎焚天的决绝取代!他用力地、狠狠地擦掉眼角滚烫的泪水,声音嘶哑却如同钢铁般坚定: “行!我行!郑叔!教我怎么做!需要什么家伙什!”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小屋里炸响!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惨烈气势!为了她,他能扛起所有!哪怕是亲手执刀,剜去她身上的腐肉! 老郑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和不易察觉的悲悯。他不再多言,立刻转身,从自己那个破旧的工具袋里,极其郑重地取出了几样东西:
一把打磨得极其锋利、刀身修长、闪动着幽冷寒光的柳叶形小刀(显然是缴获的日军医用器械)。
一把小巧的、带着弯钩的刮骨探针。
一个装着浓烈烧酒的小葫芦。
最后,是那枚仅剩的、散发着濯濯紫光的紫玉续命丹! 他将药丸小心翼翼地递给陈铁柱:“这最后一颗…碾碎
